兩裡地外,謝御喘著氣道:“我說的,沒錯吧,”
“沒錯,是很嚇人。”
謝雨霖撇著嘴,對身後的謝潤道:“剛才那個人竟然不是御哥的伴讀,他是誰?”
謝潤不住回頭看母親,自從上路覺得新鮮,她喜歡給母親幫忙:“姑姑,肉真的要糊了。”
兩個人回到火堆旁邊,片刻後,謝御回來,謝雨霖已經忘記另一個男孩,拿吃的給謝御,相安無事的吃飯。
魯臨要騰出房屋給謝家,鎮西侯說不用,這一夜大家安睡,第二天結伴進京,京裡早就等著,第四天的上午,兩家人進京,也不進宮,直接往住的地方。
東王、南王和小北王牙齒磨出聲,不到一百里路,你們就不能趕一趕,昨天傍晚進京嗎?
晚上直接入住這說得過去。
這是擺架子。
三個人相對著沉下面容,京裡又添兩個飛老虎,今年果然不是安穩年。
皇后在宮裡卻很歡喜:“鎮西侯府終於進京?”這一位才是正統的皇嗣,而且容氏幾年前進京,相當的敬重自己。
曾寶蓮以為沒有客人,卻沒有想到房屋還沒有安排清楚,守成侯府世子奶奶齊氏親自到了,她來的日子算早,卻已經天色微黑。
容氏先看禮單,眉頭動上一動,遞給曾寶蓮,曾寶蓮接在手上,神色也是一怔。
“黃金佛像一尊,八寸高;東珠一串,十二顆;.....”
後面的不用再看,只這兩樣價值不菲,當家的少夫人不用問婆婆,她雖與守成侯府女眷通訊,卻沒有深厚的交情。
曾寶蓮對著容氏欠欠身子,走出來吩咐豐年:“按上等客人的封賞給世子奶奶跟來的人,備上好的香茶。”
白芍和杜貞已婚配,豐年、喜春、抱竹和桃符也已經蹉跎青春,本來說好今年出嫁,現在回到京裡,原定的日子就用不上。
豐年答應著是,喜春先一步到門外:“世子奶奶請,我家少夫人出接迎了。”
齊氏看她身後,漆黑夜裡紅燈接二連三亮起,道路上空空如也。
暗暗惱怒道,都是侯府,少夫人與世子奶奶有區別嗎?面上帶笑:“成,咱們進去迎迎少夫人。”
繞過影壁,見到一串紅燈籠挑著,一個面容娟秀的少婦姍姍走來,杏黃色羅衣襯出她的眉目如畫,粉色湘裙搖曳著,拖出動人之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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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氏眼睛微紅,通訊約有幾年,她看得出曾氏在謝家是當家的人,此時她脊背挺直,昭示著她的得意,齊氏惱火添上十分,她往這裡來恭維此人,豈不是自動宣告自己的不得意。
都怪她的公婆,要巴結謝家何不自己來?兒媳婦是趟路的石子,虧他們想得到。
面上含笑:“哎喲,不敢讓姐姐出迎。”沒有到面前,盈盈拜倒。
曾寶蓮忙還禮,警惕漲潮般的拔高,對齊氏更加親熱,兩個人坐下來時,儼然一對久別的姐妹。
齊氏腦海裡繃著兩根弦,一根是她今晚就想說,一根是公婆的交待,看懂謝家心思後再說。
齊氏心一橫,不管了,她可不想再來巴結謝家,她看少夫人對眼,就不能放心的交個知己。
先對她的丫頭看看,丫頭欠身出去,曾寶蓮知趣的也左右看看,客廳頓時只有兩人。
齊氏微有感動:“頭回見姐姐,本不當說,可這日子實在過不下去。”
“妹妹只管說,姐姐放得住話。”曾寶蓮盼著她盡吐心事,下回再招待她至少真性情。
“先是五年前,我剛嫁到守成侯府,東王治下海嘯,難民無法安置,往各州府裡攤派錢糧。”
曾寶蓮稱是,謝家也出了錢。
“姐姐你想,東王府自開國就封地,海里有珍珠有珊瑚,不種就有衣食,更不用看天晴落雨,弄只船撈也就是了,這錢糧出的人心不平。”
齊氏眸子微潤。
曾寶蓮沉吟:“妹妹拿出多少私房?”
齊氏迸出幾點眼淚,用帕子揩去:“我嫁妝的一半。”
客廳裡寂靜的落針可聞,齊氏回想她縮水的嫁妝,曾寶蓮推想她為自己出聲,還是這京裡的世家結成一夥。
這京裡果然不是好來的,不要說讓三位殿下忌憚,就是這些世家們也早早擺下陣勢,只等著謝家入夥或是對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