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寶蓮的一通罵,揭開臨江侯偽裝的面目,也深深刺激到他。
曾寶蓮忽然跳下車,容氏嚇一跳,她也下車就聽到這一段對話,容氏又坐回車裡,天氣冷,婆媳各有一塊蓋腿的小綾被,容氏自己把桃紅繡春鳥的綾被蓋上,慢慢的吩咐:“看著別傷到少夫人,這武家也忒大膽了。”
“是。”
車外的人恭敬答應。
少女的嗓音又尖又高,把雪空彷彿穿個大窟窿,齊曉和管青對視一眼,都覺得人家說的對,這滿大街上全是證人,你武家先衝出來的,順天府這時候趕到,剛好聽到曾寶蓮的一番斥責,順天府眨巴下眼,武家不敵皇后娘娘,他也後退吧,往旁邊屋簷下面一站,支著耳朵聽著後續。
秀才不敵兵,男人也休想和女人比嗓音,臨江侯面色鐵青還擊,聲聲數落謝家不對,曾三姑娘他還看不上;曾寶蓮一句尖嗓子反覆不變:“是你鼓動,是你害死.....”臨江侯就半點討不到好。
武家的人群起而攻之,音量高起來,嗡嗡的貫穿整條街。
“沒有你說話的地方,”
“事實俱在,你謝家殺了人。”
“你謝家居功自傲然不是一天兩天,舊年,前年,大前年.....”
曾寶蓮怒從心頭中,抓起旁邊一個東西,是什麼她也沒看,對著武家的人掄起來,用足力氣砸過去。
現在的路邊會有什麼呢,拜年掉落的物品,這是條大咸魚,估計還挺值錢的,這天氣裡凍得像根棍子,帶著鹹味落到武家人的頭上,方圓三五個人這就鹹了,雪衣下湯鍋應該不用鹽。
曾寶蓮又撿起來,是個大桔子,對著臨江侯的臉砸過去:“讓你胡說!”
砸得脾氣大發作,蹲地上團把雪,對著臨江侯的臉砸過去:“仗勢欺人你還有理了!”
越砸越生氣,越砸越難過,她的眼前閃過一幕又一幕。
吳泰為什麼要曾家的宅院,還不是為了武家?武家得到貴妃省親的別居,難道就不問一聲這是誰的舊宅院,是怎麼到的手?吳泰以便宜到接近地的價格拿到手,難道這裡面沒有武家的身影。
親眼在宮裡見到武貴妃的蠻橫,她的宮女太監率先對皇后的人動手,武家在曾寶蓮的眼裡沒有一個是好人,現在又想行刺世子,還想陷害人,曾寶蓮嗚咽著開罵。
“你武家魚肉百姓!”
“啪。”
一個雪球。
“你武家傷天害理!”
“啪。”
一個雪球。
雪球砸在身上,濺開來噴上別人,齊曉和管青往旁邊站站,武家別的人罵著過來幫忙,一堆的雪球后發先至,撲通通把他們砸倒,這是雪地失腳就是一個屁股墩兒,地上全是血,摔倒痛而且噁心。
周明覺得少夫人這招兒不錯,咱們不能打打殺殺,難道還不能打雪仗,指揮著護衛們團雪球砸人,給少夫人有力的支援,都看得出來,她今天只想揍臨江侯。
謝運跟在曾寶蓮身後,曾寶蓮走一步,世子跟一步,蹲下來團個雪球遞給他。
男人的手有力,曾寶蓮團出來的雪球砸人也疼,像個小拳頭,謝運團出來的雪球就是大拳頭,曾寶蓮氣狠了,偏偏對著臨江侯的臉砸。
這玩意兒有可能把人砸暈,卻沒可能把人砸死,除非臨江侯破了皮血流不止無人過問,謝運就樂呵呵的跟著未婚妻,她砸一個,他就遞一個,間中想想,萬一太實在砸死臨江侯怎麼辦?
就讓他給武家死的人陪葬也罷,沒聽自己未婚妻在說,武家讓射死的人全是臨江侯害的。
春晴看得笑出聲,有請容氏:“夫人,您看少夫人大展威風呢。”
容氏拉開車簾看看,撲哧地樂道:“真是淘氣。”放下車簾舒舒服服歪著,春晴伸半個身子進來,為她送進一杯人參紅棗茶:“這半天進宮可累到了,補補氣血才是真的。”
容氏接著茶盞,挑眉暗想,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這個媳婦算讓侯爺找到了。
本來嘛,謝家祖訓不許納妾,給兒子挑媳婦可是謝家頭等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