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常道長小眼睛一閃,交替望著我與木月兩人。
我瞧這老兒八卦模樣,心中一嘆,可真是一驚一乍,叫個小名卻又如何了?
木月半掩口輕輕咳了幾聲,面色幾分僵頓。
我遂瀟灑抖了抖袖口,抬頭望著木月,問道:“你竟然想著來瞧我?”
只見木月眉目閃爍,喉頭動了一動,故作鎮定道:“只是來觀你進展如何?莫要丟了我青雲宮的臉面。”
哎!我聞言莫衷一是搖了搖頭,木月這廝還是這般口是心非,定是記掛我,還說什麼怕我丟了青雲宮的臉,嘖嘖······
忽覺頭上有異,原是木月指尖正觸著我的額角,我遂乖巧一動不動候著。
少頃,木月袖肘一揚,烈烈背在身後,向前步出兩步,凌然道:“修為全無半點進展,想是十幾日裡只記得吃齋飯了。”
呃······我正躊躇著怎麼敷衍過去,誰知木月話鋒一轉,又轉到若常道長身上了:“不知若常道長這幾日為餘兒講了什麼道法仙術?”
若常道長被木月這一望,駭了一駭,遂哭喪著臉垂下頭去。
我忙解圍道:“師父領進門,修行在個人,想是若常道長道法高深,餘兒還未得琢磨通透。”
木月復又緩緩邁出幾步,莊重命令道:“既然琢磨不通透,便與我一同回青雲宮。”
若說我心中,自然是想隨木月歸還了青雲宮,可是苦於與斷離的約定之期還剩下十幾日,只好硬著頭皮搪塞。
“修煉修為,方要做個有始有終才好啊!”我對著木月背影朗朗說道。
木月回身,寬慰望了望我,嘴角泛起一絲笑紋:“你這散閒的餘兒,何時竟變得這般長進了。”
得了木月誇讚我自是歡喜得緊,絞著手指說不出話來。
心中暗喜道,這木月果真十分好糊弄。
我喜滋滋望著木月背影,只見他擲了擲袖口,長吁一口氣,淺薄道:“你若誠心修煉,便留在靜安觀。”
話畢,提步而去。
我見他走離,心中頓時急了起來,脫口而出:“小四這是要去哪?”
木月聞言腳下一滯,身型晃了一晃,半晌後,方才正了正衣領,並未回身,鄭重道:“自然是回去。”
一聽,木月要回去的話,我這心中真真是五味雜陳,手上攥緊袖口,尋摸著什麼挽留的話,想來想去也只好說出一句:“天色見晚,吃過晚膳再歸也不遲!”
一旁沉聲良久的若常道長也連連應和道:“正是!正是!尊上便在小觀用過晚膳再歸也不遲。”
木月抬頭仰望穹頂獵獵驕陽,失聲一笑。
我乾乾笑了一笑,“天色漸晚”這形容想是不太妥貼。
“若常道長,人餘便交託給您了,修為進展如何無甚大礙,保她安然便好,木月不便叨擾,先行告退。”木月脊背高傲,拱了拱手。
見狀,我慌張起來,這如何行,將將重逢便要離別,我頓時急中生智,祥裝生病,慘兮兮暈倒在地上。
“餘兒姑娘你怎麼了?”若常道長齜牙咧嘴跑到我面前,焦急將我扶起。
木月聞聲一步上前,將我從若常道長走中接過,溫潤扶在懷中,我眯縫兒著眼觀了觀木月面色,見他三分擔憂,七分心痛,心下一喜,故作虛弱說道:“想是······修煉·······不得······走火入魔了······如今渾身乏累······絲毫使不上力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