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見道觀中空無一人,觀內裝飾與凡塵的道觀亦是全無兩樣,唯獨這靈臺之上,並不供奉三清四帝,羅天諸神,只供奉星月二字。
想是以表清靜無為,離境坐忘,觀星望月之意。
我正看得吃緊,目光遊移不定之際,卻聽得一聲肅穆低音傳入耳中:“貧道若常,不知今日傀門門主何以大駕光臨?”
我聞聲望去,一位白髮道長不知幾時出現,正背對著我們,盤腿端坐在靈臺前一蒲團上,長長的白髮垂肩,氣度豪邁,令人頓生敬畏。
斷離施施然抱了抱拳:“斷離見過若常道長,今日前來,只為我這道友想到靜安觀來燒香祭拜。”
“門主口中的道友想必便是人餘姑娘吧!”道長袖口一揚,老氣橫秋道。
“道長您怎的認識我?”我熱絡上前拱手問道。
只見道長但笑不語,霞雲圍繞之中,緩緩站起身來,頗有幾分禪意??????
呃??????只是??????
這道長??????方才看得背影之時方覺得身姿偉岸,而今一站起來卻也如老夢那般未張開的孩童身形,正所謂,物以類聚人以群分說的就是這個道理,誰叫這道長是老夢的至友故交呢!
我沉浸在一番臆想之中,卻感雙手被人牢牢捉住,正對上一對小如青豆的眼睛。
“你且終於來了,我顯些就要招架不住了哇!”只見若常道長齜牙咧嘴地向我抱怨道,全無方才威嚴模樣。
額??????這若常道長怎的變化如此之快,本以為是個令人敬畏的長者,沒曾想卻是與老夢是一番嘴臉。
我噎了口氣,矜持斂了斂手,訕訕問道:“道長何出此言?”
若常道長聽我問話,卻鬼鬼祟祟四處瞧了一瞧,將我烈烈拉進觀內避人一處,不顧斷離一臉鬱頓神色,眨著目光炯炯的小眼睛低聲道:“你可知前幾日,老夢託我圓個謊話,說是將你留在靜安觀修思一個月?”
一聽這話,我頻頻點頭:“正是,正是!這個我且知曉。”
“哎!”若常道長凜冽一拍大腿,又道:“我想著也不是何難事,便應承下來了,可誰知,可誰知??????可誰知啊??????”
這若常道長愁眉苦臉一頓長吁短嘆,卻如何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可誰知如何?”我遂沉不住氣追問道。
“可誰知這堂堂魔君會到我這靜安觀來向我要人!”若常道長揉著心口窩說道。
“你是說木月來了靜安觀?”我聞言喜上眉梢,出口問道。
若常道長又是一拍大腿,訴苦道:“正是啊!已然來了有整整三日了,說是要見見人餘姑娘你進展如何,我去哪裡給他要人哇!只好搪塞說你在閉關,且要些時日才能出關,想以此來哄騙尊上回去,可誰知,尊上卻在靜安觀住了下來,執意要等你出關,我這眼看便要瞞不住了,幸虧老天開眼,竟把你送過來了!如今,快與我走,快與我走。”言罷,若常道長扯著我手腕便往外走。
“若常道長這是帶我去何處?”我暈了一暈。
“帶你去見尊上,快些哄騙他回去才好!”若常道長踉踉蹌蹌向外走去。
“也好也好!”我樂滋滋應道,忽想起斷離還被晾在一邊,如今應先將他安頓下來才好。
遂讓若常道長在門外等候我片刻,我只身一人回到了斷離身邊。
“你與若常道長說了何事?”斷離淡淡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