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方的雪像頭髮上的頭屑,但又不像頭屑那麼隨處可見。北方的雪則像未包裝的鹽,它幾乎會伴隨你度過整個寒冬。所以南方人和北方人對於下雪的反應程度大不一樣。
瑞雪兆豐年,對於莊稼來說的確是好事,但對於那些小動物而言,它們可沒有人類這麼樂觀。因為下雪意味著食物的難尋,特別是對於那些處於食物鏈底端的被掠食者而言,時時刻刻有暴露的風險,暴露無疑於死亡。
一隻短耳野兔剛把頭從洞穴裡露了出來,正準備在雪地上留下它獨一無二的足跡,一張血盆大口準確無誤的咬向它的脖子,野兔發出淒涼的哀鳴無濟於事,最後它使出全身的力氣蹬了幾腳,也僅僅使獵食者的頭晃動了幾下而已,便再也沒有任何動靜。
茂密的松樹林上,覆蓋著一塊塊白雪,表面看,似乎搖搖欲墜,其實它們像少年白了頭髮,生機勃勃。
這是地球上唯一敢和太陽叫板的生物,哪怕是夏天最毒辣的太陽,也無法滲透到它們的團隊核心,在松林的核心地帶,終年不見天日,簡直是活生生的人間地獄,在缺乏陽光的冬日裡尤為更甚。
曾小玲一夥人舉著浸泡過汽油的火把,牽著警犬,穿梭在松林內,他們心裡沒有底究竟會在這裡發現些什麼,只能祈禱警犬的鼻子沒有失靈。
歐洋抱怨道:“依我說的,當時就應該把那四個人給扣下,比我們在這裡像無頭蒼蠅亂撞的強得多,也不知前方有什麼東西,黑乎乎的什麼也看不清。”
曾小玲答道:
“那幾個人也不清楚,局長你還記得嗎?,我們趕到之時,報案人帶來的狗還在爭那顆骷髏頭,要不是我們的警犬震懾住那兩條狗,說不定還要爭奪下去呢?何況他們的腳印只存在於上山的路和倒塌的紀念塔附近。這說明的確如他們所說的那樣,他們根本一無所知,是狗找到的屍體。”
歐洋嘆氣道:“但願這警犬能發現些什麼吧!”
一個警員接過話道:“放心吧局長!既然普通的狗能找到,我們警犬經過專業訓練的自然也能發現異常,除非只有那顆人頭,否則定會有其他發現。”
隨著幾人越走越深,松樹林裡時不時發出鳥類的啼聲,奇怪的是,地面上,除了松樹根莖入土出有少許的水分以外,其他地方几乎都是乾燥疏鬆的土質。
“真是想不到,這麼黑的環境,居然有人能跑到裡面大便!還真是個人才!”
一個男警員試圖打破這安靜得有些不自然的氣氛,果然,他這句話出口後,大家開始發表各自的看法,有的更發揮天馬行空的思想,想象這裡面或許發生過一些美妙刺激的事。
經過兩分鐘的摸索,眾人得出一個心得體會,只要看到有衛生紙的地方,就遠遠的避開。
終於,又走了三分鐘,他們發現了此次行動的目標,或者說是罪魁禍首,一副已經腐爛的白骨,當然了,沒有人頭,因為此時的骷髏頭被提在手裡。
一個非常簡易的土坑,長一米八不到,寬八十厘米左右,深度只有二十厘米,掩埋者要麼是太過慌張而草草了事,要麼是非常自信別人不會找到這裡。
“屍體已經白骨化,初步判斷死亡時間已經超過半年,屍體散在土坑之外,這應該是報案人的狼狗撕扯所為。鑑於這裡條件不允許,我建議把屍體搬回公安局,再進行仔細的屍檢。”
一個年輕的女法醫提出自己的看法,歐洋副局長皺了皺眉頭,他一向有些看不起法醫,尤其對方還是個女法醫,骨子裡有些大男子主義的他,認為這種工作根本就不合適女人來幹。
“行,小黃,你搭把手,幫忙把屍體搬出去。”
歐洋說完開啟手機電筒在邊上巡視了起來,剛走了兩步,他感覺自己的腳底軟綿綿的,還有些滑!仔細一想,再把手機一照,他不由得發出刺耳的尖叫。
“這是哪個缺德鬼乾的好事!我……”
鼓勵到旁邊有女同事,他沒有說下去,氣沖沖的一個人跑出了松樹林。
一個小時後,一輛類似於救護車的車輛極速駛來,一夥警員和穿白大褂的忙的不亦樂乎。抬的抬屍體,提的提骷髏頭,有的掂著帶血的衣服和破碎相機,這件事才算暫時落幕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