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走過來,與她不過幾步之遙。
落地窗映照兩張郎才女貌的面孔,在萬家燈火的靜默中,好似隔著跨越不了的千山萬水,心緒難以平靜。
“你有你的方向,我有我的目的,各行其是就好。”
“薜荔……”
“我累了,江仙君請回吧。”
江蘺沉默許久,離開前留下一句話:“我就住在隔壁,有什麼事情就朝牆壁敲三下,我一定會立馬趕過來。”
支撐身體的最後一塊浮木消失,薜荔全身癱軟倒在地上,鋪陳的地毯花紋把所有的聲響盡數吸走。
這傢伙,還跟以前一樣,犟得跟頭牛似的,怎麼也拉不動。
粉紅色的火苗還在吞食著五顏六色的蠟燭,一團黑影掠過奶油蛋糕,拔掉插在上頭的蠟燭,食指舀了一小點兒送進嘴裡,甜得發膩。拿起那塊雕了自己名字的巧克力,咬了一口,眉頭皺巴巴的,好苦……
翌日,天才破曉,她就已經整裝待發。
租了一輛嶄新的摩托車,墨黑髮亮。帶上頭盔,銀色的排氣筒嗚嗚嗚噴射出氣勢磅礴的巨響,一轉眼,颯爽的英姿絕塵而去。
一天下來,她走訪了不少這幾年親眼見到地裂的人們,他們有些已經不在了,還有些氣息奄奄躺在病床前,渾身插滿管子,成為了植物人。
她用術法試探過他們的脈搏和身體狀況,發現他們體內的精元都被攝走,可這裡的大部分人,不過才二三十歲,怎麼會……
“我試圖追蹤過。”
醫院的走廊迎面走來一個挺拔清逸的男人,對上她的視線,言簡意賅,“可它們消失的方向千差萬別,幾乎沒有一個統一,倒像是故意誤導我。依照我的個人愚見,它們一早已商量好在何處集合。”
誘敵深入,才能藉故脫身。
這幾天光是想這一些,薜荔覺得自己的腦袋都快要炸掉了。不對呀,他什麼時候變得這麼沉穩持重、有勇有謀了?
薜荔雙手交叉環在胸前,眉毛高挑:“想套我的話?我偏就不告訴你!”
事實卻是,她還沒想好接下來該怎麼辦。
兩人前後腳離開醫院,薜荔去取車,繞過花壇開過來,透過頭盔一睨,偏頭就看見他正似笑非笑地盯著自己,呼吸驟然一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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搭在車把上的雙手下意識握緊,幾不可聞嘆口氣,繞到他面前,單腳利落撐地:“去哪兒?”
“你送我?”
他問。
她回得也很快:“想得美。”
他倒是一臉的冠冕堂皇:“是很美呀,不然怎麼想?”
薜荔:“......”
啟動引擎,排氣筒嗚嗚嗚作響,在表達它暴跳如雷的情緒。
他忍俊不禁,憋了許久的笑意如同連日暴雨後初露的晴陽:“嗯,它跟我認識的某個人還挺像的。”
薜荔不用猜也知道是誰,翻了個氣勢洶洶的白眼:“你這話什麼意思?”
真想一走了之,甩給他一地灰塵。偏偏他猜中了她的小心思,拿捏她的七寸,扯出另一個話題:“我有一個想法,關於查清楚地裂一事,或許你會感興趣。”
“你有屁就不能一次性放完嗎?”
中途路過一對母女,小女孩天真懵懂,捂著鼻子對身旁的媽媽的說:“媽咪,他們在比賽放屁耶,好不文明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