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不出聲還好,楚辭被它一聲又一聲的嗷嗚薅了毛,捏了個挪移訣,哼他:“讓你看個夠。”
被罩在光圈裡的訛獸,渾身戾氣褪去,白色的毛髮鬆軟,體型偏瘦,眼底的清眸湛亮得好似要融化了般。
它想去依偎筳簿,被光圈困囿了四肢,撞了幾次,都沒能衝出來,水汪汪的眼睛好似要哭了:“嗷嗚”
“少給我裝可憐!”
光圈頓時被某人化於無形,她,“……”
訛獸溫溫軟軟趴在筳簿的手臂上,似是對他造成的傷害深表歉意。這拱一拱,那蹭一蹭,又朝他看了眼,嗷嗚不停。
他拍了拍它的腦袋,有光在晃動,似在笑,難得溫柔。
感覺這段時光就是為這一人一獸而流淌,她一口氣憋在胸口。得,她不管了。
小姑娘氣鼓鼓要往外走,被他攥:“去哪兒,這裡還有病人。”
話已脫口,聽起來有些無賴。
她如適才他撥弄開自己的手般,冷酷無情看他:“呵呵,你還知道自己是病人?”
他一手抱著軟綿綿的訛獸,斜靠在床幃的邊沿:“讓我想想,兩次受傷都是為了誰來著?”
她:“……”
又忍不住頂嘴:“你的話越來越多了,不,是廢話。”
也越來越欠揍。
他深彎了下唇角,看訛獸:“師父說,它從今以後就是我的坐騎?”
“對呀。”
楚辭拽他躺下,嘗試著用書裡教授的辦法給他降溫,心不在焉開口,“反正你現在閒來無事,要不給它取個名字?”
“你有什麼想法?”
難得問她意見,她想了一下,說:“小白?”
“……”
見他不滿意,又湊過去幾分:“白白?小雪?雪花?”
伸手擋開她無知無識湊近的腦袋,淡漠掃了眼:“你就不能取個符合它性別的名字?”
“我剛才說的不就是?”
如星子般晶亮的眼眸眨了下。
筳簿別過頭,語氣裡頗多的無奈:“它是男坐騎。”
楚辭不信,非要動手檢查。
訛獸見她一副不達目的誓不罷休的模樣,以為自己要被生吞活剝,立馬嗷嗚一聲,蜷縮在筳簿的身後,不敢探出頭。
少年比她高,力氣又大。有心攔他,自然不在話下。
楚辭一來怕他好不容易結痂的傷口撕裂,二來也不是非要檢查,半打半鬧,也就停了下來,隨手把凌亂的頭髮往後綰,抬眼睨他:“你倒是學富五車滿腹經綸,取個名字我聽聽。”
“江蘺。”
他不假思索道。
“哪個江哪個蘺?”
他剛想解釋,見她一瞬不瞬盯著自己,好不容易緩下去的耳後根再次浮了上來:“手給我。”
溫軟嫩白的小手掌遞了過去,十分好奇:“要做什麼?”
少年的大掌抻了過來,在她紋理明晰的掌中輕輕勾勒,一筆一劃,像是在描摹一幅幅員遼闊的指點江山圖。
午後的熱風吹進來,兩個小小少年在頭碰頭的慵懶中,笑得意味綿長。
避在筳簿身後的訛獸,咳咳咳,現在應該喊它江蘺,左看看右瞄瞄,確認沒有危險後,悄咪咪探出頭。
視線往上,是單手托腮,聽得津津有味的楚辭,心裡咕噥著腹有詩書的男人果然不一樣,連個名字都能解釋得頭頭是道。又細又長的眼睫毛撲閃,美得不似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