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年,南極仙府來了一位不速之客。
第一個發現它的,是楚辭。
當時她正在修煉第三層炎龍心決的緊要關頭,突然破空落下幾滴猩紅的血,不偏不倚,正中在她的腳踝上。
又是無法突破的一天。
她氣惱不已,正準備調整內息再來一次,雪白的腳踝上多了幾滴突兀的血印子。摸了摸下巴,又感受體內暢流無虞的經脈緯絡,確認不是自己的。
難不成是誰的惡作劇?
老頭子掉進了酒缸中,沒個三五七天是醒不來的。至於筳簿那個傢伙,練字畫畫都比惡作劇更有意思。
不是他們兩個的話,難道......有外人闖進來了?
她猛然躍起身,一時間興奮不已。要是真有人闖進來,豈不是證明這個結界並不是無堅不摧的?既然不是無堅不摧,那她也不用耗費那麼長的時間去修煉炎龍訣了。
沿著濃密深沉的甬道向四周尋過去,有些大海撈針,一路無跡。再找,依舊沒有訊息。正一籌莫展之際,突然聽到幾個生靈在前頭嘰嘰喳喳的叫嚷著,好似受到了千萬分的驚嚇。
楚辭縱身一躍,如疾風般落到吵鬧不已的山坳處,俯身下睨,漂亮的眉頭舒展如花蕊,果然是個闖入者。
將人託到一個無人知曉的山洞,瞞著一老一少,還威脅見過它的生靈,必須將秘密爛在肚子裡。
一番精心的照料,累得氣喘吁吁,功夫不負有心人,總算是搶回了它半條命。
楚辭抬手擦汗,一屁股坐在地上,託著腮戳了戳這個渾身雪色的闖入者,倒是挺好奇它是何種生靈。
擦乾淨的面孔姣好漂亮,身形柔美,狀如兔子,兩側垂落不少細長的白毛,卻遮蓋不住它優美的儀態,頗有幾分靈氣。再細看,渾身上下,大大小小的傷痕無數,看樣子它是打算以命相搏,這才換來了闖入仙府的機會。
難不成是有事相求,這才不得已擅闖?
還是說來找什麼人,非見不可呢?
好不容易來個人,又昏迷不醒,問不出個所以然,便百無聊賴掰著手指,趴在地上摳摳畫畫。
夜色臨近,楚辭揉了揉痠疼的脖子,從山洞遠眺出去,有一道金色的光線正朝這處走來。
她心一慌,捏了團光圈罩住昏迷的闖入者,又以百米衝刺的速度奔出洞外。筳簿步伐極快,兩步間隔迅速。
一道影子躥出來,筳簿來不及剎住腳,兩人不可避免撞上。
又是天旋地轉,楚辭的脖子本就痠疼,如今又撞到他的胸口,腦袋嗡嗡作響:“混蛋,你是來謀殺我的嗎?”
作為墊底的筳簿,一聲沒坑爬起來,推開她:“一整個下午不見人,躲到這裡做什麼?”
她佯裝不耐煩,捂著脖子爬起來:“要你管。”
餘光瞥見他默不作聲朝對面的山洞看過去,頓時心頭一凜,忙拽過他朝仙府的方向推:“慢吞吞的,我都餓得前胸貼後背了。”
筳簿蹙了下眉頭,又看她一副佯裝無事發生的‘坦然’模樣,心裡逐漸有了底。
誰也沒有看到,潮溼陰冷洞口內躺著的那隻闖入者,緩緩睜開了狠戾冰寒的眼眸。
自信瞞得嚴嚴實實的楚辭,每日在前往仙場的途中,裝作不經意岔開到另外一條小道。在看到闖入者逐漸好轉時,她的心底油然升起一股自豪的驕傲。
“等你醒來,得好好感謝我。”
“要不是因為我哦,你早就被那個老頭子踢出仙府了。”
“我從沒見過你這種模樣的生靈,毛髮雪白嬌嫩,柔美又漂亮。”
......
嘰裡呱啦說了一大堆,脖子突然一重。鋒利的爪子捏住她的喉頭,將她往後拽扯:“嗷嗚”
她從驚愕中逐漸回過神來:“你、你先別衝動......”
怎麼辦?
她要怎麼辦?
腦袋一片空白,手腳發麻,無數的溼汗從掌心滲出,嘴唇不停地發抖,急得都快要哭了。
紫眸匆慌朝地上瞟了眼,紅棗茯苓糕,下意識開口:“你餓不餓,填飽肚子才有力氣......”
又是一聲嗷嗚,森冷的獸目在看到不遠處那盤不知為何物的東西時,突然陰森森俯瞰他,冰冷的爪子高高舉起,兇狠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