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們就分——”
薄唇親過來,帶著惡狠狠的警告:“敢說那兩個字試試?”
又故意使力掐了掐她的鼻尖。
在這世上,他只有愛一個人。真因為愛,更聽不得那會影響兩人關係的字句。
她撇撇嘴,扯痛鼻尖的傷口,惱怒呼了他一巴掌:“我只是想說冷靜,是你胡思亂想的!”
心裡裝了個人活了數萬年,怎麼可能會分手。再怎麼難受,也想跟他過一段平凡的生活。
他卻喜歡打擊她:“誰知道呢?人心最是難測,隔著肚皮和謊言,根本分不清哪句話是真哪句話是假的。”
手往耳朵上枕,整個人愜意慵懶。
心上好似被紮了千萬根針還難受。她踹他一腳,紅著眼睛揪他的另一隻耳朵:“帝筳簿,你就是個大瞎子!”
她要是虛情假意,幹嘛耗費那麼多的時間來找他?她要是圖謀不軌,為什麼每次都替他擔驚受怕?她要是……
本意是個玩笑,沒想到她氣得如此厲害。懷疑的種子在心裡紮了根,隨著失望的澆灌,逐漸開始發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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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幾天不論他如何道歉,她都一概置若罔聞。
可就在撈起伏白扔給她的剎那,他匆匆一瞥,卻是靈魂與靈魂間的撞擊,他在用實際行動告訴她:這世上我誰都不信,我只信你!
伏白昏了過去,性命無礙。她以百米衝刺的速度狂奔出林子,凌亂不安的心在看到眼前的搏鬥場面時,心頓時被寒冰凍住。
帝居被尤光源用前肢箍在地上,身上的衣服破碎,露出半個胸膛,上頭的抓痕如朝霞般鮮紅刺目。
尤光源也討不到什麼便宜,兩人體力雖相差甚遠,可一個靠體力,另一個靠智取。體力總有消耗殆盡的時候,可智力如泉水,取之不盡用之不竭。
可在楚辭眼裡,就是尤光源仗著自己敏捷迅速得身形,恃強凌弱。尤其是,他的兩支爪子,一支箍在他的機械臂,另一支抓起他的右手,張開血盆大口啃咬。
短槍幾乎是在同一時間,接連發射好幾枚子彈,青灰色的煙霧一如她此刻的情緒,在地上劃出一道又一道的深痕。
尤光源想躲,架不住四面八方的攻擊,而且這攻擊者,還曾是對他招式瞭若指掌的女主人。
她像個劍拔弩張的母獅,手腳並用撲過去,趁它被子彈的幻影困住,佔據有利形勢,將它狠狠撂倒,起初有種自己人打自己人的無力悲涼之感。
後一想到它險些要把帝居的另一條手臂廢掉,滔天怒火猛地往上躥,萬一她晚來一步……氣得她又是扇耳刮子,又是薅它的毛,喘著粗氣的尤光源無法反抗,甚至連她的影子都看得極其模糊……
帝居知她為何反應如此過激,捂著傷口跪坐在她身後,環抱住她:“你很棒,替我解決了敵人……”
輕朗細潤的聲音像雨後撲面而來的清新空氣,她僵了幾秒,心裡湧起千萬種情緒:“它剛才要吃掉你的手臂,可你卻懷疑我對你不是真心的,帝筳簿你就是個不折不扣的混蛋——”
纖弱的身軀在他懷中劇烈的顫抖,像零落成泥,被碾做塵土的碎花。意識凌亂,說話也是顛三倒四:“說愛我,卻又不相信我……我討厭你、討厭你……”
他最喜歡看她拋棄所有矜持與文雅,任性對他耍脾氣,他想要把她寵成公主,從愛上她的那一刻起。
“我也討厭這樣的自己。”
他說,戴著兩枚戒指的手十指緊扣,銀光閃閃,“作為懲罰,我對天起誓,不論將來我是何種身份,只娶這一妻,永生永世,與她榮辱與共,攜手白頭。”
“這可是你說的。”
“我說的。”
她胡亂抹了把眼淚:“男人的嘴,騙人的鬼。”
可心裡卻敞亮如明鏡。經過這件事,他們總算是徹徹底底的開啟心房。
千瘡百孔的天空再次劈下一道轟雷,電閃雷鳴,枯樹敗枝與晃擺樹梢,捲起一地塵囂。
兩道長軀如泥塑立柱般莊嚴沉肅,緊握的手如同旖旎的陽光綻放心間。
“害怕嗎?”
他笑著看她。
楚辭搖搖頭,想對他說——有你在身邊,再大的暴風雨都不堪一提。
是的,只要有你在!
只要你在!
光從樹縫中投下來,照進窗欞,落在地板。擺放在案臺上的萬年青被光圈攏出幾道光暈,在空中飄浮游蕩,縹緲無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