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親過來,溫柔又疼惜,髣髴她是一個易碎的百年瓷器,受不得半點傷害。
餘光看見他手上的輸液管正倒流,紅色的血液被抽了上去,她忙把他的手舉起來,埋怨他:“你都不怕疼的嗎”
撐立的手被她高舉,他順勢聳聳肩,埋在妻子的懷中,像個身負重傷的病患。
抻的人不累,苦得她一個舉的人,還被吃了好久的豆腐:“喂……”
“喊老公。”
“對這個稱呼咋就那麼執著呢?”
“也只限對你。”
他看過來,吻了吻那雙如蝶翼般撲凌的眼睛,這樣的時光真是愜意又讓人倍感幸福。
心被他一句話哄得軟乎乎的。
剛想說什麼,他又湊過來,突然看到她右邊面頰上長出一顆紅彤彤的小痘印,不假思索問她:“好朋友造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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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臉一紅,扭捏了下,別過頭不理他。每次好朋友一出場,臉上總會冒出一些亂七八糟的痘痘。有時候是額頭,有時候是下巴,真是奇怪。
他忽然嘆了一口氣,像幾萬年的怨鬼般幽幽道:“努力了這麼久,居然沒動靜。”
楚辭不懂他這句話是什麼意思。問他,他倒也不答,只說以後會再努把力。
突然間,帝居蹙眉扶額,腦子好像被劈成兩半,眼前一陣凌亂的畫面像洪水猛獸般襲擊而來,全身的筋脈好似被針扎般,又似千萬只螞蟻在啃咬。
他竭力控制紊亂的內息,可那股兇猛的寒氣並不打算放過他,失去理智前,下意識喊心底的女人:“辭兒”
察覺他的不對勁,手在他的視線前不停地晃動,喊了幾聲他的名字。
他沒有理她,反而死死承受著摧枯拉朽般的折磨。無意中,冰冷的眼神撞上了她的視線,髣髴將她視作一個無關緊要的女人。
她的心一下子慌了,好幾次試圖將他喚醒:“筳簿……你到底怎麼了?我是楚辭,你聽得到我說話嗎?”
可不論她怎麼叫他,他都是冷若冰霜的態度,髣髴暴風裡夾雜著的雨雪,摧殘她的意識,尤其是那支機器左手,冰寒的力道掐得她險些要窒息。
焦急忙慌之下,她下意識給了他一巴掌,眼淚糊了滿臉。
“筳簿……筳簿你醒醒,我是楚辭呀……是你最愛的那個人……”
混沌的視線時而模糊時而明晰,那雙細小又白皙的手臂被他深深掐出好幾道烏青的痕跡,他強忍著如錐子敲打般的痛意,鬆開她,凌亂的光影中,強撐最後一點理智:“乖……把我綁起來……快……”
他越發不對勁。可楚辭沒有那麼做,捨不得啊。
倒是過來例行檢查的劉敖,發現他體內湧動著一股不屬於他的混濁之氣,看向楚辭,神情嚴肅:“他在這期間發生了什麼事?”
楚辭還沒來得及說話,手腕被昏迷的人一拽,閉合的深瞳裡帶著漫不經心的散漫,翻身下地,四處打量,頗有一種塘主巡視魚塘的感覺。
楚辭與劉敖對視了一眼,默不作聲跟在他的身後。從第三進到第一進,碰到不少人。最後是正在江蘺身上作威作福的蔣薜荔,一見‘帝居’完好無損醒來,樂得不行:“你要是再不醒,嫂子該大鬧天宮了。”
‘帝居’勾起一抹笑,放蕩不羈:“你會嗎?”
這下不止蔣薜荔,也江蘺也愣住了:“你還該不會是睡覺睡傻了吧?”
‘帝居’原本只是揹著手淡笑,突然發了狠,一把掐住江蘺的脖子,墨瞳赤紅,有光透過來,將鋒銳的下頜射得好似一把殺人不見血的刀:“從沒有人敢說我傻,說的人,都被我活生生掐死了!”
落後幾步的楚辭和劉敖跑過來,一左一右要拉開兩人,可他的力氣太重太沉,壓根掰不開。眼看江蘺要翻白眼了,楚辭握住他的手腕,直接下口。
‘帝居’嘶叫了一聲,居然慣性鬆手,看著上頭的牙印,桀驁挑眉:“看來這傢伙的身體,只認你的牙齒。”
楚辭擋在蔣薜荔身前,心揪成一團,腦海中閃過長老那番話,對上他:“你是誰,為什麼會出現在他的身體裡?”
‘帝居’銳氣一笑,慢條斯理吹著受傷的地方,一步步靠過來,將他們逼近廊道的死角:“難道你沒聽說過雙重人格嗎?”
“不!你不是!”
楚辭斬釘截鐵,他雖然企圖把帝居的氣息罩在自己的身上,卻無法維持長久。
就在剛剛,他湊過來的剎那,她嗅到一股無比陌生的氣息。
“沒錯。”
劉敖悄無聲息移開身體,趁他不備時甩出一團蚍蜉。密密麻麻的小東西火速連成一條黑乎乎的緊繩,專門用來捆綁不受桎梏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