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珠,照山河萬朵。
古琴的輪廓越來越明顯,淤積於胸的靈術翻滾如波濤,一剎那,貫穿肢體脈絡。
腥甜的血液噴湧上胸口,在陣法內擅自動用靈術,她已做好被反噬的準備。
她要用《荃蕙詞》,徹底揪出那個藏在深淵中的黑手。
“小心!”
音隨體落,大掌覆在她的身後,一股猛力將她擲甩出監牢。
被罩了光圈的牢房,老鼠精滾成一團肉球,不管不顧砸著牢房的每一處,卻被光圈燙了回來。
這種燙,是毀魂裂魄的撕裂之痛,硬闖,必灰飛煙滅。
“筳簿……”
背對著她的男人,稜角線條硬朗,髣髴一座渾然天成的巍峨冰雕,帶著與生俱來的王者之尊的霸氣。
力大解死於老鼠精手下的一個小時。
兩人被帶往審訊室,他泰然自若同她交換眼神,設下了這個局中局。
湯容長是他們在第三分局唯一能信任的人,自然也被拉入計劃中。
一切皆在掌中握,當然也包括會遇上老鼠精的不顧一切的魚死網破。
斷了一臂的男人,更懂生靈的弱點,靜如虎,動如豹,行動迅猛,招招快準狠,將老鼠精往死裡逼。
‘三人幫’來了。
被懾走意識的三個傢伙,像從墳地裡爬出來的傀儡,兇殘冷酷。楚辭剛才為逼出絲桐古琴,被陣法反噬,對戰幾十回合,雙腿虛浮,明顯力不從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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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再強大,終有軟肋。”
老鼠精撞上鐵欄的一處,離開時的畫面裡,崔白來了一招黑虎掏心,將楚辭逼得節節敗退,“看看,那雪白如瓷玉的脖子,一扭即斷。”
瘦子從崔白的身後飛過來,手爪眼看就要扼住楚辭的喉頭。
整個牆壁血色四濺,連頭頂的燈罩也無法倖免。
楚辭扶著牆,艱難從地上爬起來,謠迷石在她的眼前閃著幽黯紫光,與發上的紫釵莫名契合,交相輝映。
煙塵四起,劇烈擺動的吊燈砸下來,把整個牢房的光映落在一股頹敗萎靡中。
她的對面,是一扇鎖死的門,有打鬥的碎裂聲,是湯容長帶著蔡斌和胖墩子抵擋魔怔的眾人,右側,是老鼠精得逞的笑容。
再看向帝居,臨危不亂的面孔,瞳孔裡的寒意深不可測。
他張開單臂,像是在邀請:“不是一直想與我一較高低嗎?陣法裡的我與身體裡的我,哪個才是真實的,你已然瞭解了,不是嗎?”
老鼠精重新轉過臉,浮於表面的笑,格外陰晦:“可她也不錯。”
“這可由不得你。”
他一步步走過來,擋住楚辭的視線,也抱住她不被老鼠精覬覦,傲然自負,“敗者在我這裡,沒有選擇權!”
如果給楚辭再來一次的機會,她絕不會任性妄為,業精於勤,把師父傳給她的《荃蕙詞》修煉成精,力戰群雄。
可這世上,沒有假如。
正如此刻,她淌著淚,眼睜睜看著這個為護她而斷臂損身的男人,懊悔不已。
曾幾何時,他顛覆一切仙規術法,只為博取紅顏一笑。
一場漫天花雨,她在笑,他在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