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你沒想到他們會反抗,而且還是聯合起來要治你於死地。”
那天,張校醫約他,一進門就被擊中腹部,隨後是一群人蜂擁而來。
他被激怒,顯出本體,將他們一個個鎖回屬於自己的診斷室。
進入第一個門,舉起手中的鉗子,當著女護士的面兒,將那人的腦袋砸得稀巴爛,再然後,就是女護士。
扭轉門,進入第二件......
以此類推。
所以地上的血是他的?
不,還有漏洞:“苗圃呢?她沒傷害過冰冰,你招她進來的目的是什麼?還有他們的死亡時間,你用了什麼辦法推遲他們的死亡時間。”
力大解髣髴用盡了所有的力氣,突然沉睡,不論楚辭用什麼辦法,都無法讓他清醒。
謎團解了一半,可遮擋在眼前的迷障反而越來越多。
今夜,註定是個無法入眠的深夜。
星夜疏朗,午夜已過,醫院的後花園寂靜無聲,連嬋都停止了鳴叫。
藉著廊下微弱的光線,身著白大褂的鷙垢坐在樹下,滿腹心事。
“你可別想獨善其身。”
力大解被帶走前,睜大著血球般的眼睛,詭異笑著。
他這句話是什麼意思?
校醫室的兇殺案,跟他又有什麼關係?
無數的疑問盤踞在心頭,無處可解,鬱悶如堆積的山石,一點點將他的理智壓垮。
雙手攤放在夜色中,再睜眼,突然染上了鮮血,他驚愕彈起身。
不!不可能!
他這雙手是救人的,不是用來殺人的。
身後忽然搭上一條手臂,他如驚弓之鳥般猛然一折,只聽見短暫的撕叫聲,一張淚眼婆娑的清容落入他的眼眶。
羌蕊將他神色異樣,也顧不得手臂的疼痛,抱住他不斷拍撫著:“是不是還在想著前幾天校慶的事情?”
猜他心有所愧,所以對遇害同學的家庭都匿名送去一筆不小的費用。
都是他這麼多年自己掙來的淺,沒花家裡一分錢。
好多話在腦中轉,可到了嘴邊,卻不知如何說出來。
他是醫生,對病患的心情瞭若指掌。可他也是普通人,對於被自己間接害死的人,總是心有所愧。
羌蕊抱住他的腰,將存在心頭的話在今夜告訴他:“不論以後發生什麼事,都有我陪在你身邊。”
泛白的視線,突然有了顏色。一雙溫柔的手牽著他,在不停地跟他說,跟我走,不要怕,不論發生什麼事,都有我陪在你身邊呢。
忽明忽暗的光線猛然躍眼球,她的模樣逐漸明晰。垂直的長髮,飽滿的額頭,尖瘦的臉龐還有……溫柔如水的唇瓣在傾訴衷腸。
時而又模糊,讓他心懷惴惴。
想要抱抱她,卻又怕……這雙手,他已分不清究竟是何種模樣。
懷裡有溫度,他再熟悉不過,專屬於她的:“聽過一句話嗎,在天願作比翼鳥,在地願為連理枝。”
籠罩在心海深處的濃霧逐漸散開,心在剎那間澄明如鏡。
他抱住她,力道箍得緊緊的。俯身,親上她的唇。
耳邊是樹皮掉落的響聲,還有白熾燈交疊成的虛影,走廊偶爾有腳步聲和交談聲,卻又很快散去......
一切微不可聽,卻又組成了一個漫長的黑夜。
窗外的日頭冉冉升起,黎明的曙光破了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