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雙影疊加的結果？
還有這盞燈，帶自己繞了這麼多個地方，像是一場耗費心神的馬拉松，並沒有停下來的打算。
楚辭看了它一眼，眼裡沒光，只將燈籠舉到眼前，口裡髣髴湧動著萬千巨浪，還沒等她做什麼，就被一束光掠走。
微月，飛塵，時歲虛渺。
震耳欲聾的掌聲排山倒海般襲來，貫穿她的耳膜。頭頂的燈光清晰照出每一張臉，落到她的瞳孔中卻是模糊的，虛晃的。
光太刺眼，聲浪尖銳。
楚辭站在舞臺中央，無數人圍攏過來，口中齊刷刷喊著：“安可，安可——”
只頓一瞬，她拉起身旁最近的一位女士，妝容精緻，飄曳的裙裾隨著她的步伐而悠悠展開。
她不會跳舞，尤其是上流社會的舞步。但是卻可以把機會讓給別人，比如此刻享受眾人矚目的女士。
漸漸地，越來越多的人加入進來，以各自擅長的舞步方式，遮擋了她不成章法的步子。才一忽兒，舞池就人滿為患，歡樂的氣氛比剛才更甚。
楚辭尋機欲走，身後撞上來一人，還帶著‘呵呵呵’的暢笑：“來來來，我們繼續。”
傷了腿還跳？
楚辭眼疾手快拽住他，快步離開舞池，上了二樓，找到一處還算僻靜的角落。萬歲爺還像個傻子那樣手舞足蹈，口裡嚷嚷個沒完：“酒……舞……跳……”
身旁有個銅製水盆，裡頭裝著亮悠悠的鵝卵石，她二話沒說，連石帶水一瓢端，讓剛張口的萬歲爺喝了個飽。
冷水澆了個徹底，只會呵呵傻笑的萬歲爺抖著腮幫子，驚醒：“什麼東西那麼鹹。”
還品出味道來了。
水盆丟在一旁，楚辭揪起他問：“有沒有見到羌蕊？”
萬歲爺抹了把水，頭還是暈乎乎的：“好像……在樓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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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下哪裡？”
“……不對，在樓上……這裡……”
他指了指蓋了臘梅盛景圖桌布的八仙桌，自己倒先坐下了。
楚辭對地上的鵝卵石挑挑撿撿，拿起其中一顆，猛然扎中他的手臂，萬歲爺疼得哇哇大叫，這下總算是清醒了：“她……她被先生抓住了……”
不久前，他跑完才發現自己落了楚辭和羌蕊，她們可是談判的籌碼，丟不得，丟不得。又急急忙忙回去找兩人。
人沒找到，倒是被先生的人‘請’了過來。進門就看到被綁在一旁羌蕊，還有在這間房玩飛鏢的先生。
他講得顛三倒四，楚辭東拼西湊，倒是慢慢捋順了：“那個先生現在在哪裡？”
沒等萬歲爺說話，門口傳來了腳步聲。
楚辭覺得有些不對，細聽才發覺，樓下的聲色犬馬不知何時已經悄然淡去，橐橐踏響，髣髴正在演奏一聲渾然肅穆的高歌。
楚辭攥緊腰間的小短槍，單腿微屈，像一隻蓄勢待發的獵豹。
萬歲爺慫得直接鑽到八仙桌底下，抖動如篩糠的桌布將他的害怕展現得淋漓盡致。
開門的是兩個扎著雙丫髻的女孩，不過十七八歲，臉頰紅撲撲的，好似掐得出水的水蜜桃。
隨後進來的四個女孩挎著籃子，朝空中不停撒著五顏六色的花瓣，花朵紛飛中，傳聞中的‘先生’姍姍來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