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雜了千泥萬垢的汙水,又腥又臭,莫說人,魚都不想生活在裡頭。
從水中躍出,烏雲託著彎月,倒映在黑咕隆咚的水面。
“那是......湯容長?他想做什麼?”
七樓視窗,有個黑影站在窗邊,雙手扶著窗,一瞬不瞬盯著兩根頭須擺動的方向。
帝居知道,他打算如自己剛才一般,爬上鷙垢的頭上。這舉動,既冒險,又極其容易被發現。
“尤光源,看到後花園那棵被淹了一半的橡樹了嗎?游過去。”
看到是看到,可......距離鷙垢的方位也差了十萬八千里。
“你變回人形,將我甩上去。”
尤光源瞬間石化。
緊接著又聽他說:“記住,能甩多高甩多高。”
“你不要命了?”
鷙垢現在是想法設法要吃了他,這麼做無疑是將他往死路上推,“我不去。”
臨行前,楚辭千叮嚀萬囑咐,一定要保護他的安全,它可不想做戲文字子裡那些食言而肥的書生。
帝居髣髴沒聽到他的嚴詞拒絕,動作迅疾游到槐樹下,像只靈活的白猴子,不過一個晃神,猛然躥到樹頂。
在他的威逼利誘下,尤光源不情不願挪過來,化作人形,站穩後,像倒掛金鉤般攥住他的雙腿,原地飛轉。
颯颯作響的樹葉從晃盪的樹丫中傳來,落葉紛飛,從遠處看,真像是一團團花團錦簇的雪花,染上了墨綠的顏色。
“走你!”
尤光源鬆手的剎那,湯容長也瞅到了時機,飛身撲過去。
帝居再次破了雲層,落下的剎那,顛了顛手中的水球,在湯容長抱住頭須的剎那,猛然砸下去。
忽覺有異樣的鷙垢還沒來得及偏頭,攻勢迅猛的水球像冰雹一般砸得哪裡都是。
注意力成功被帝居吸引,鷙垢露出鋒利的牙齒,特意舔了幾下:“你,還有那隻狗,都會成為我的開胃大餐。”
掃除這兩個障礙,接下來便是那一群躲在角落裡瑟瑟發抖的人類。
“奧特曼!”
三四歲的小男孩趴在視窗上,腦袋搭欄杆邊,眼底是如星星般晶瑩善良的光澤。
無精打采的一群人沒空理睬他,都在商量著往樓上擠一擠。水已經淹到二樓,及膝蓋了。
可樓上也是人滿為患,無處可歇,再多個人都是累贅。
“小寶,快下來。”
手裡牽著四個孩子的年輕母親,無法越過眾人去把小男孩抱過來,心急如焚。
有位老大哥見她著實可憐,一時心善,搭把手準備把小寶抱下來,餘光外瞄,驚懼得說話都囫圇了:“真有怪獸!”
小孩子的話或許聽聽而已,可成年男人的話,多了幾分信任度。
這不,一群人爭先恐後往外瞄,還真見到了鷙垢的本體。
再此之前,小男孩口中的奧特曼,便是踩在鷙垢頭上的帝居。
暴雨如注的夜,雷鳴與閃電混雜在水泥廠房裡,四周有水傾瀉下來,卻隨同巧妙的走勢流下去,半分都沒靠近水泥廠房。
關了一日一夜的羌蕊房間,突然扔進來一個亞麻色的蛇皮袋子。
昨夜那個男人掃了眼倚窗而坐的羌蕊,沒幾分好臉色,喊了句‘老實點’,再次把房門落鎖。
蛇皮袋裡傳出唔唔唔的人聲,還有抖動的前後踢踏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