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蹲在陰暗的角落,目光不停搜尋,險些踩到鋒利的鐵鍁。日光照不進來,四周被鐵皮封死,凡定天出事那天,這裡就是一間密不透風的密室,要不是沈父臨時起意找凡定天,興許還不會那麼快發現他的死。
“不過天氣那麼熱,即使那天沒發現,屍體腐臭了,也會被發現的。難道蜂王沒想到嗎?既然他懂術法,又那麼恨凡定天,做什麼不直接將他擄回江塝鎮,神不知鬼不覺,還非要在這裡殺他,殘留蜂針讓我們追查,簡直笨得可以……”
高華丘在一旁越分析越起勁,倒是帝居一句話沒說,還是蹲在角落裡,不知在找尋什麼。
他湊過去,見帝居拿著一張照片,眉蹙成川,好似被迷霧所困,找不到走出來的辦法。
一張白花花的照片,什麼都沒有。像是攝像師無意中曝光了底片,模糊了裡頭的一切。
推了推他,問:“有什麼發現嗎?”
“這張照片裡......”帝居又掃了眼陰暗無光的器房,髣髴下一秒就有說不清道不明的物體飛躥出來,“有東西。”
剛欲接過照片一探究竟的高華丘不禁愣住,額頭冒汗,緊接著傳來沈父驚恐萬狀的叫聲:“什麼、什麼東西......二位警官別嚇我們這些小老百姓......”
說話間,哆嗦著手合十,不斷嘟囔告饒著:“天靈靈地靈靈,佛祖保佑,太上老君快顯靈......凡大師我可是第一個發現你的人,你要找,得找那個害死你的人......阿彌陀佛阿彌陀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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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居沒回答,反而將他堵在牆角,沉著臉逼問:“既然這麼怕鬼,為什麼不搬走?”
三戶人家,還緊挨著住,若無其事生活著,沒有一家有搬離的意思。
“住習慣了,不、不想搬......”
“你撒謊!”
心理學上說得很清楚,一個人不可能無緣無故執著於某件事情,除非原先既定的軌跡遭到了衝撞。
“我再問你一次,這期間,真沒有人來過嗎?”
沈父被他閻羅般的面孔嚇得心魂懼散,只好老實交代:“有、有的......就、前半個月,突然來了兩、兩個人,給、給了我一筆錢,還有幾套房子,要我們......”無聲嚥了口口水,“要我們在這裡住滿半年,再、再搬......”
“為什麼?”
“他們沒說,我們也沒敢問。”沈父嚇得站不住,直接栽倒在地,哭著喊著訴冤,“警、警官,要是這錢不合法,也與我們無關呀......”
其餘兩家的人也都跑過來,見到這陣仗,也紛紛在哭訴。
帝居被他們的吵鬧聲攪得頭疼欲裂,高華丘好不容易安撫完,也累得夠嗆,卻還是盡職盡責問他們:“那兩個人是男是女,什麼打扮,有明顯的特徵嗎?”
“一老一少,老人精神矍鑠,女孩子長得很漂亮,像是從畫上走出來的仙女。”
沈家女兒拍著手,用稚嫩的嗓音笑著說:“仙女姐姐。”
高華丘還在繼續提問,倒是帝居,髣髴被什麼東西敲醒,瞳孔緊了緊,推出兩張照片,問:“是他們嗎?”
“對對對,沒錯,就是他們。”
照片上,是楚辭和千面閻羅。
楚辭柔軟無骨的耳朵上插了一朵幽藍色的虞美人,像是偷拍,對著鏡頭有些怔忪。
咚!
一顆心掉入深湖,一落千丈。
紅豔豔的日光高照,溽熱傾瀉一地。灼熱的三伏天過去了,可真正的酷暑才剛剛開始。
江蘺掐著點打過來,彼時,帝居坐在車裡,喉頭一片沙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