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蘺難得用一種沉冷堅硬的口吻對他陳述:“查到了,你最好回一趟工作室,事情比我們想象中的要複雜。”
“好。”
前方的衚衕出現了幻影,隱隱重疊,又散開。
高華丘見他不對勁,探了下他的額頭:“這麼燙?你是不是中暑了!”
帝居置若罔聞,一腳踩下油門,驚起滿地塵埃,黑色悍馬就這麼在他眼前絕塵而去。
“我是絕對不會承認你的身份的,要我叫你嫂子,免談!”
楚辭正在整理床鋪,隨手拾掇自己的東西,沒理一大清早正在生悶氣的蔣薜荔。
“喂,我正在跟你說話呢。”
“你聾了嗎?”
“你這個傲氣的女人!真是可惡!”
她像個小尾巴似的,不斷在楚辭耳邊叨叨唸,楚辭不怒反笑,竟還生出一種縱容的小心思,真是怪了。
“昨晚不是說過了嗎?我對他沒意思,他也不喜歡我。”
吾伯生日第二天,她準備回惟桂城。
“可你突然要回家,為什麼我哥還上趕著送你?肯定是你昨夜趁我睡著,死皮賴臉在哥耳邊吹了什麼風涼話!”
楚辭忍住笑意:“要說也是說耳邊風。”
哪裡來的風涼話?
“看看看,你承認了吧?”
她背起包,沒跟她廢話,帝居的悍馬已經停在梨園外。
蔣薜荔不知生出什麼小心思,摘了朵花插在她的耳朵裡,還不許她摘下來,轉瞬間掏出手機偷拍。隨後發給帝居,配上一句酸溜溜的話:你找的女朋友還不如我好看。
楚辭是鵝蛋臉,柳葉眉,細細軟軟的五官卻很立體,線條流暢,動靜間有股靈動的沉穩。
帝居立在吉普旁,摩挲螢幕上的細軟臉頰,唇角微勾,指腹動了兩下,萬年不變的屏保變了樣。
“笑什麼?”
“沒什麼。”
順手接過她的揹包,開車門,護頭送她上車。
楚辭看著梨園的匾額,還有兩頭穩立如山的獅子石雕,這要是在古代,一定是高門大戶:“要不,跟老太君道個別?”
“小姑娘,”他把鑰匙插進孔裡,引擎啟動,輪廓暈染在晨光中,髮色金黃,“還沒嫁進來就想撼動我在奶奶心中的分量?”
“......”
揶揄的笑聲淌過她的耳膜,像是故意要鬧她笑話。
……
伸出去的指尖碰到了寂寥的星空,白天與黑夜的阻隔,幽幽提醒她那只是人生的一小段碎片,濤濤海浪拍盡後,再無任何蹤跡。
“當斷不斷,反受其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