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蜉蝣汗流浹背,手中的汗巾從進來開始,就一直沒有幹過。
路幽昧將雪茄敲了敲他的手背,洗得發白的靛藍布鞋落下滿地的灰:“四個字,血債血償。”
天亮了。
飛馳一夜的火車抵達終點。
和芷託著行李箱出了月臺,好幾個當地人將她圍住,或推銷自己家的農產品,或將自己的賓館誇得天花亂墜,或變著花樣讓她打車,邊說還邊搶著她的行李箱。
“不用不用。”
“謝謝謝謝。”
起初還客氣一番,遭到接連幾波的圍攻後,和芷耐心耗盡,誰敢碰她的行李箱就轉動拉桿,讓下面的幾個輪子像陀螺一樣轉動,如此,其他人根本近不了身。
第一次來到這沒有高樓大廈的小鎮,連路都是崎嶇不平,隨處可見坑坑窪窪的水坑。
一輛摩托車飛馳而過,濺溼了她的香奈兒高邦皮鞋,氣得她在原地跳腳。
街上眾人半以同情半以無語的表情看著被泥水折磨得跳腳的姑娘,打扮倒是清新靚麗,良好的教養讓她至今學不會爆粗口。
又是一腳泥濘,和芷感覺自己生無可戀。隨便找了個馬紮坐下,擦掉了十多張紙巾,皮鞋還是髒得不像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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腳背挪來一道黑影,和芷沒好氣道:“不買農產品、不住旅館、不坐車。”
“小姑娘,被嚇壞了吧。”
看模樣,是個老實巴交的老大爺。肩膀上擔著兩筐青菜,滾動在菜片上的水珠泛著晨日裡的金光。
和芷沒理他,繼續低頭擦鞋。
老大爺呵呵笑了一下,下齒缺了顆牙,說話漏風。放下扁擔,從筐裡拿出兩個包子遞給他:“看著模樣挺面生的,是初到菖蒲吧,來,先吃了填飽肚子。”
不知為何,和芷被他的笑容感染,訥訥接過包子。剛送入口中,就被一股強勁的力道甩了出去。
肩胛上搭下一手掌,微微用了力,捏住:“不好意思,我來晚了。”
朝霞暈染東邊的雲朵,光線傾瀉,斑駁光影罩住簡約的衣著款式,鴨舌帽低垂,柔和了初見時生人勿近的冷峻形象。
他向她伸手,聲音輕而溫柔,像春日裡勃勃生機的清風:“跟我走。”
和芷來不及反應,就被他牽住了手腕,心底軟得一塌糊塗。
“想走?那也得看看我們答不答應!”
不知從哪裡冒出來的一群人擋住他們的去路,沒他高,為首的,居然是剛才那個看似老實巴交的老大爺。和善慈祥不復存在,滿臉猙獰和戾氣:“小子,你是哪條道上的?連我隆湖十六佬的客人都敢搶?”
客人?
無名摘下鴨舌帽,露在空氣中的幾縷髮梢被壓彎,朝後一遞。在他深沉的眼瞳中,和芷手忙腳亂接過,心裡別提有多開心了。
“你認識他?”
食、中兩指捏住帽簷,看向和芷。
和芷搖頭如撥浪鼓,撇清關係:“我根本不認識他,是他主動跟我搭訕的。”
“現在不認識,印象深了,自然就記得了!”
和芷:“……”
誰要跟你認識?
無名抽回帽子,掰開腦後一排扣子,扣上最頂頭的兩個,啪嗒一聲,隨即蓋在和芷頭上:“別拿下來。”
和芷注意力全集中在這群凶神惡煞的傢伙身上,拍著胸脯保證道:“放心,我來保護你!”
無名啞然失笑:“就憑你那三寸不爛之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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