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筌送來的舞姬還來不及自我介紹,就被姜遠強硬地請出了門。
“從哪裡來,回哪裡去,本將軍這裡養不起閒人。”姜遠說完這番話,直接打算關門送客。
那舞姬情急之下,硬伸一手進來,姜遠做出合門動作,她便誇張地開始喊疼。
姜遠停手,以平靜淡然的神色面對她的如幽似怨。
“將軍好生無禮。”
“未經我同意,擅入我宅邸,到底是何人無禮?”姜遠反問道。
“我是季……”
“煩請回去告訴季君,我這裡不需要下人。姑娘的手能彈能舞,也不必委屈自己做這些事。”
她愣了一下,眼波流轉楚楚可憐地望著姜遠:“季君沒有別的意思,只是覺得將軍獨自在外,身邊缺一個服侍的人……”
“不缺。”
“將軍的髒衣物都放在屋中沒有洗,屋裡也許久沒有打掃了。”
“你喜歡做這些雜活?”
她稍稍遲疑,隨後露出假笑:“喜歡。”
姜遠嘴角一勾,旋即說道:“那正好,我送你去輜重營,那裡有的是雜活可以幹。念在你是女子沒有什麼力氣,就幫忙照顧生病計程車兵,替他們浣洗衣物,如何?”
舞姬的臉色瞬間白了,她嘴唇微微撅起,眼底壓抑著怒意,顯然是沒想到姜遠會用這種態度對待自己。
“我只想為將軍做事。”
看到她委屈又不得不違心地向自己獻媚,姜遠覺得無比好笑,繼續裝傻消遣她道:“對啊,讓你去軍營裡就是幫我做事。放心,我會給你發和其他輔兵同等的俸祿的。”
那舞姬終於忍受不住跑掉了,姜遠關上了門,心中卻並不覺得輕鬆。
季氏此舉定是有所圖謀,他倒不怕對方明著使壞,只怕有人在暗地裡搞鬼。
如果此時季筌擺明車馬告訴他和費恭他想要什麼,姜遠還不怎麼擔心,但屢番討好卻不說訴求,就難免讓人懷疑對方想要的是不是太多了。
姜遠換掉了門鎖,雖然這麼做對於有心想要趁他不在闖入屋中的人來說沒什麼意義,但至少不能讓季筌隨隨便便把一個女人塞進自己屋裡。
他打算去找費恭談談,多多少少提醒一下,即便現在他們已經在武陵郡站穩了腳跟,還是要小心當地的豪族勢力。
費恭今日似乎有些忙碌,只在午休的間隙匆匆和姜遠見了一面。
姜遠對他提起了季筌送舞女到自己家中的事,但費恭對此只是付之一笑。
“季君的那點心思,我大概能夠猜到。子遼,你不必煩憂,城中的事我自會處置,你就安心盯著水師的操練吧。”
“就怕季氏不死心,我可不想每次輪休回家都看到一個陌生女人。”姜遠攤了攤手。
費恭笑道:“那不如把留在成都的妻小都接過來,你和芸葭也分別太久了。夫妻之間久不相見,會相思成疾的。”
姜遠臉一紅,說道:“荊南初定,也不知道往後安不安全……現在把他們接過來,真的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