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膽們紛紛點頭認同這個說法,但旋即又為無法抓到敵軍斥候的尾巴而感到苦惱。
洮水橫亙在中間,雖然減輕了鍾堤大營東面的防禦壓力,但也讓他們渡河前往東岸變得困難起來。從水寨調動船隻的動靜太大,似乎很難瞞過魏軍的耳目。
姜遠讓他們稍安勿躁,打算自己先觀察幾日看看魏軍斥候的活動情況和習慣。
……
狄道城中,鄧艾正在聽取麾下斥候統領的報告。
“稟將軍,探得蜀軍於鍾堤修成了水寨,正在趕造兵船。觀其兵船規模,一船或可載士卒五百人。”
“一船五百人,二十船就是一萬人。”鄧艾擰眉注視著隴右地圖上標註的水文情況,憂慮地說道:“蜀軍來年將乘船進犯,渭水沿岸皆有可能成為敵軍攻擊的目標。”
侍立在旁的鄧忠此時出聲道:“父帥,孩兒已經測量過城頭弩炮和投石器的射距,皆不能遮蔽河面。蜀軍若乘船而來沿水路進犯,狄道城雖銅牆鐵壁也形同虛設。”
狄道城作為隴右的戰略要地,其最大的價值便是無論蜀軍向金城進攻還是向南安、天水進攻,從此地出兵都可以切實威脅到敵軍的糧道與退路。但如果蜀軍有足夠的船隻能夠保證水路運兵運糧,那麼狄道城的戰略意義就會大大縮減。
“除了在鍾堤造船之外,蜀軍還有什麼大的舉動?”鄧艾問道。
“從羌人口中得知,蜀軍在曲山東南開墾田地,似乎有屯田久戰的打算。”
鄧艾放在桌案上的雙手漸漸緊握:“蠶食鯨吞併用,姜維野心不小。敵軍如今佔據鍾堤,將臨洮、曲山等地收入囊中,使我不得不在狄道留重兵駐防,同時祁山、南安等地也不可不留兵備敵。我軍分散多處,敵軍卻可以集中進攻一點。”
鄧忠等魏將的神情都沮喪了起來,鄧艾所說的情況是他們如今面對的頭等難題——在兵力本就有限的前提下,還要同時顧及多個可能會遭到蜀軍攻擊的要地,丟失任何一處都會令全域性變得更加被動。
兩軍交戰,角力之處並不一定是刀槍相對的戰陣,更多時候比拼的是一個“勢”。
儘管季漢朝廷內部有不少人反對姜維將大軍駐紮在鍾堤深入敵境,但真正懂軍事的人比如張翼即便持反對意見也不得不承認這是一步好棋。
而作為與姜維對陣之人的鄧艾,比任何人都更能體會到姜維駐軍鍾堤給魏軍帶來的壓力。
西平、金城、南安、天水,甚至是狄道本身,都籠罩在蜀軍兵鋒的陰影之下。由於王經之前的戰敗損失掉了太多的野戰主力軍,使得己方現在完全沒有和蜀軍堂堂正正交鋒的本錢。
大軍不能出城迎戰,就只能保守城池,可隴上的千頃田地卻不能移入城中。等到來年夏秋之交,這等於是一座對蜀軍開放的糧倉。
“姜維下一次進犯的時間,會在明年六月至八月之間。”鄧艾做出了預言。“在此之前,我軍必須操練備戰,一刻也不能鬆懈。洮水渭水沿岸各城,皆要加固城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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