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統領四千人的軍隊,可有覺得吃力?”姜維的詢問中透露出關心之意。
“軍務雖重,但有諸將輔佐,並未覺得吃力。”姜遠答道。
“如此便好。”姜維點頭,“四千人算不得什麼,陛下與我皆對你寄予厚望,希望有朝一日你能提兵萬人獨當一面。”
姜遠還未想好如何回答,又聽見他繼續說道:“文偉尚在時,我每欲大舉出兵北伐,他往往不許。即便出征,所得人馬常不滿萬,白白錯過了數次良機。但如今想來,我也並不怨恨他,那段處處受掣肘的用兵經歷同樣是一種鍛鍊。”
他起身走出帳外,示意姜遠跟隨自己,兩人登上了河畔的大堤。
“鄧艾,就在那邊。”姜遠以手指向河對岸的北面,“近日魏軍的斥候在對岸活動頻繁,常來窺探我軍虛實。可見鄧艾不甘心只守在狄道城裡,他仍有與我軍交鋒的念頭。”
姜遠說道:“鄧艾敏銳異於常人,極擅長抓住戰機,連日派遣斥候刺探,想必是為了第一時間掌握我軍的動向。”
“敵軍的斥候甚是狡猾,我曾讓虎膽營連夜渡河秘密設伏,不想卻被識破,伏兵三日一無所獲。”姜維嘆息了一聲,“思來想去,還是調你過來試一試。”
“義父是要我來設法捕獲魏軍的斥候?”
“不必捕獲,殺了便是。”姜維說道,“只需讓鄧艾有所忌憚,不敢派人如此頻繁接近我軍便可。”
姜遠點了點頭:“孩兒可以一試。”
“虎膽營就在軍中,你可自行呼叫,不必請示。”
“姜遠領命。”
對付敵軍的斥候是他們的老本行了,虎膽營本身就是一支精銳的斥候部隊,執行這個任務也算是知己知彼。
離開姜維身邊之後,姜遠前往虎膽營的營地,營中眾人見了他仍十分恭敬地以統領相稱。
虎膽營隸屬於虎步軍,但卻又單獨運作,不受俞廣和鄭鸞兩位虎步軍左右統領的指揮,他和姜志仍然是除了姜維之外這支小股精銳唯一承認的首領。
“之前與魏軍斥候交鋒的情況,請負責指揮之人詳細地與我說明。”姜遠對自己的老部下們不用客套,上來就直入正題。
聽取了幾批負責帶隊設伏之人的報告之後,他大致明白瞭如今敵我兩軍的斥候活動範圍大致以洮水為分界。為了利用洮水作為天然的防禦,漢軍沒有主動搭建浮橋,所以魏軍斥候在對岸敢肆無忌憚地行動。
此前虎膽營主動出擊渡河設伏,是在夜間靠水寨內的船隻抵達洮水東岸的,然而在他們設伏之後魏軍就不再來了,等到他們攜帶的乾糧耗盡被迫撤回西岸之後,對面又出現了魏軍斥候的身影。
“我們原本懷疑是軍中有細作為魏人報信,然而第二次設伏時將軍嚴令諸軍都留在西岸大營內不得擅出,仍被敵軍識破。”
“全軍都留在營內不出,本身就是一種反常的情況。”姜遠搖了搖頭,“換作我是敵軍斥候的首領,也必會因此而小心警惕埋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