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四劍俠,燕不凡。
青衫客輕飄飄一言,引得在場三人同時側目。
如此人的名,樹的影,俠義滿江湖,便是當真如此。
他無須如同楚升、封瑜一般自報家門出處,燕不凡三字便已是如雷貫耳。
楚升自是起身行禮,封瑜也慌忙起身相拜,那冼四郎倒是如同未聞,只是乘著這個機會又扯下一塊烤肉來吃。
燕不凡也是並不見怪,只是衝楚升二人擺手,讓他們先且坐下,旋即又笑著道:“不過略略薄名而已,不值當如此。”
“敢問燕大俠來幷州處是為何事?若有需要,在下定然鼎立相助。”楚升最先言語,鏗鏘有力。
冼四郎倒是可以不管不顧,他乃是出身冼氏,對俗世江湖本來就沒有半點觀感;再者,其人經脈俱斷,武道已絕,縱然是誰人在他面前,也不過爾爾,只是過眼浮煙。但對楚升而言,他立得君子劍之名,無論心底願或不願,這人設便需要他有這番姿態。
封瑜似是江湖經驗少,糯糯半晌,憋出一句,“小道亦是如此...”
燕不凡倒也是絲毫不加以隱瞞,從懷中摸出一卷畫冊,撇嘴道:“往日在江南一地,我倒是欠了沈半疆一份人情,是以不得不承這人情,來尋一小子。”
“這天下之大,十九州茫茫人海,便只如同是大海撈針罷...”冼四郎不鹹不淡道。
“是以...”燕不凡苦笑搖頭,“是以我尋了那包打聽,明得其人蹤跡所向,應當是落在了這幷州一地。”
天下訊息最為靈通的,倒是包打聽、半日仙、百曉生三人了,三人又術業各有專攻,彼此各有所長。對這蹤跡所向,江湖瑣事格外通曉的便是包打聽了。若是說在十九州尋人,找包打聽必然會有所得,江湖傳言果然也是不虛。
“沈半疆?”封瑜撓了撓頭,有些不確定的問道:“是我道教丹鼎派,三豐道人的弟子後代?”
“是矣...”
封瑜倒是未曾去糾結沈半疆其人,反倒是有些喃喃自語道:“三豐道人仙姿不曾見,實在遺憾...若三豐道人仍在,哪裡還有個什麼丹鼎道南北二宗的爭端。”
他一符籙派道人卻來遺憾丹鼎派祖師級別人物的仙姿已逝,聽起來倒是著實有些古怪。
但如此,卻也可見三豐道人竟是這般為人尊崇。
這期間,卻有民間傳言,三豐道人與一關聯大夏立朝之事。
話說彼時大夏開國明武大帝馬下平得亂世,奪取天下,定華夏十九州。
其人一生征戰四方,與天下英傑爭位展宏圖,自然非是隻以己身便能舉定鼎之勢。正所謂騰龍而起,有風有云有雨相隨相伴,助成滔天之勢。明武大帝身側也有左膀右臂相助,一者乃是儒士,一者乃是和尚。
一和尚,不是他人,正是天禧和尚,攜潑天之功居身大夏佛門首祖。
然而其人畢竟不以佛法見長,是以這佛門首祖的身份多不被眾僧認同。而他身死之後,立得佛門八宗之一的常樂寺一直只是尋常,若不是有大夏朝廷在上,恐怕常樂寺也早就被踢出了佛門八寺之一。
至於那儒士,則姓劉,名文成,乃是以神機妙算、運籌帷幄著稱於世。
其人又上知天文,下知地理,能掐會算,正有神鬼之智、仙人之術。
民間人言:三分天下諸葛丞相,一統江山文成太師。
後天下即定,明武大帝欲以江山萬年穩固不倒,是以命劉文成持斬龍劍絕天下龍脈,獨留宿州泗水城鳳陽延綿山巒龍脈存留。而這鳳陽山龍脈正也不是他處,正是大夏龍脈之處所,現已修築夏皇陵,著七千披甲士日夜相守,寸步不可離。
而劉文成斬龍脈得歸,後辭了官便隱居山林去也。
那海外三山有人言,夏初劉文成,有一身隱元修為,乃是陸地神仙之姿,本可碎虛空而去。
只是他斬天下龍脈之所,正行得是奉君命,以逆天之舉,致使一身幾近仙人的功夫俱毀。如此境界,若是身死,也當如佛門道家高人一般,肉身百年不毀不損,可他遭天罰,歸隱山林後第三年竟肉身崩碎而死。
其人身死,但劉氏家族卻留存下來,承劉文成之底蘊,奉斬龍劍定家族氣運,正是為神機世家劉,與諸葛氏併為五大易世家之一。
如此卻有一言,定得那大夏龍脈居鳳陽山巒之人為誰?
彼時明武大帝尚未出生,其祖父不過一平民百姓,喚作夏初一。
其人耕種完畢,躺在山巒末尾一土窩中休息,卻正有一道士經過此地,便站在土窩之上久久不離。夏初一心中起疑,便有一問,道人指著腳下他睡覺之所,說道:“此為寶地,集天地之靈氣匯聚於此,枯木可抽新芽,死水可育活魚。若葬居於此,則其子孫後代有難言之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