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城,楚升策馬而去。
官道上人煙稀少,楚升縱馬而去,倒是難得的暢意在懷,此廂寧州城一行也算是所得多多,不負此行。待等到日後那諸多典籍打底,自家門派也算是有些許底蘊所在,終究是脫離了所謂小門小派的範濤。
一人歸途,總歸是無趣的,便是身邊也並無一人閒聊散去些旅途寂寞,楚升便只是悶頭往歸程而去。
待到那將出寧州城府境當中,卻正是位於山野之間,楚升忽然勒馬停駐,目光望向寂靜林間。
此時時值正午十分,倒是豔陽高照,官道延綿遁入前方密林,掩去了蹤跡。此處卻也是有個說法,這裡乃是寧州城一側出入之所,平日裡便是行人鏢客來往不絕,眼下時分,本不該如此。
他抬頭望了望西方,不遠處正有一處低矮的山巒,山上倒是也有些不入流的閒匪,平日裡常下山行些劫道之事。這群人來去呼嘯,武功倒是隻算是稀鬆平常,可卻生的一副好眼力,行事也知輕重,如此才得以長久。
馬兒有些閒散的在周遭踏著蹄自,低下頭來啃食周遭嫩草。
楚升一抖手中馬韁,卻是目光環視左右,馭著馬兒慢慢往前,不緩不急的踏入其中。
官道兩側樹林鬱郁,四周盡皆是靜悄悄的,全無半點聲息。如此走了約莫有半柱香時間,便已來到林間官道末端,他舉目望時,卻正見到林間出口出,一處脫韁的馬車閒停在官道中央,上面還有斑斑血跡尚在,三兩閒馬隨意覓些嫩草,馬鞍竟也還未取下。
鼻間,更是嗅到了點點血腥味道。
楚升勒馬回顧,林間簌簌已閃出近十蒙面大漢,盡皆是手提兵刃,饒有興致的望著楚升,倒是耀武揚威的厲害。
回顧前方,雖然依舊無人,但楚升卻也不是愚笨之人,他馭馬停暫,只是面色平靜的抱了抱拳,衝著前方道:“何處的綠林友人,還請現身吧。”
“楚掌門雖然年少,倒也還真就不是初出茅廬的小子啊...”
略帶嘲諷的大笑響起,當下那車簾被掀開,已有兩人走出期間。
“若是一般沒頭沒腦的小子,當下已經是不顧一切往前來闖了。”一人拊掌,目光微微低垂往下下方,語氣不鹹不淡道:“只是可惜了這折馬坑,真也是白費了一番功夫。”
那前方不遠處卻又厚厚枯草,下方自是挖有深坑,內嵌尖竹,人馬墜入其中,穿胸過腹。
微微眯了眯眼,楚升看出這二人皆非凡手,心間也是慎重了幾分,“小子不知何處惹來了諸位好漢,何至於在此地苦苦相待?”
那二人還未答話,身後卻已然傳來了繞弄的腔調,“姓楚的,當日在殿中折辱我二人,可曾想到今日?”
近十蒙面大漢身後,那遲鈞與閆裕二人已是轉身出來,望向楚升的目光都是格外冰冷,殺意已是絲毫不加掩蓋。
楚升微微皺眉,目光在這些人周遭橫過,搖頭道:“遲掌門、閆掌門,你二人也是寧州城府境內有名有姓的人物,今日卻在林間行這番歹事?”
他渾身氣勁已暗暗蓄積,面上只是依舊平靜,“小子可真也就不曾想到,你二人竟是為匪劫道...”
“這廂人,便也俱是兩位那摧山派與霹靂刀門的好手吧?倒是和兩位掌門一般無二,盡皆是惡臭難聞啊。”
“哼!聒噪!”遲鈞面色難看,挑眉喝道:“縱然你今日是一張嘴可綻蓮花,也要交代在此地!”
“若只是你們,恐怕會有些不夠看啊。”
閆裕毫不在意,撇著嘴道:“你倒是真以為我兄弟二人,真就是領著自家門派好手貿貿然而來嗎?”
其人咧出一個陰險的笑容,目光挑了挑,“我兄弟二人才真就只是牽橋搭線而已...”
那彼處馬車上兩人正饒有興致的看著此處情形,左側一人便是樂道:“哥哥且看,這便是所謂的正道嗎?彼此之間勾心鬥角,便是比我等都不如。”
“哈哈,我等可不就是沒這份陰險心思,才只能落得個為匪為寇的身份。”
“不過快意殺人,快意吃酒和肉,不用思量這些暗箭,我反倒是覺得要愜意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