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扇木門還牢牢關著,顧潮西就對著緊閉的門說話:“不是說了不要來找我,你怎麼聽不懂話。”
身後那道聲音也學他說話:“我說了我還會再來,你怎麼聽不懂話。”
顧潮西無語,轉過身,和顧覃對視:“你來幹嘛?”
“看看你。”
顧潮西身體繃直,眼神卻有些躲閃:“現在看到了,走吧。”
“不請我進去坐坐嗎?”顧覃主動要求道,“很晚了。”
顧潮西本就飄忽的視線更沒了落點:“不方便。”
“上次你給我地址,我就擔心會是假的。”顧覃俯下身來,盯住他,“你還真給了我假的。 ”
顧潮西後退一步,後背撞上門板,在夜裡算得上很大一聲:“都知道我故意給假地址了,還沒明白什麼意思麼!我不歡迎你!顧覃以前怎麼沒看出來你臉皮這麼厚?”
顧覃卻和沒聽見似的,手伸到他的頸後,將他固定住,自說自話:“那之後我又來了三次南城,今天是第四次。每次都要開七個多小時的車,今天才在學校門口看到你。”
“你跟蹤我?”
“其實我想接你,送你回家。但那樣你保不齊又要和我玩什麼花樣。我就跟在公交車後面,直到你下了車。”
“你松開我,顧覃。”顧潮西用力,那隻手依舊抵在自己後頸紋絲不動。
他掙了幾下,撞在門上,發出不小的動靜。
顧覃比他認真,鐵了心不讓他動,他就動不了分毫——
除非他再用點力,大半夜拆了這扇門,把眾多老人家吵醒,引出來給他一頓痛罵。
顧潮西洩了氣,半妥協道:“好,那進去說。鄰居很多阿公阿婆,你不要搞出太大動靜。”
顧覃手裡鬆了力:“開門。”
幾乎是顧潮西才轉身的同時,後頸那隻手又收緊。他重新挑出那把鑰匙,插入鎖孔:“勁太大了,疼。”
“不是喜歡這樣麼?”顧覃不鬆手,反問他。
顧潮西把門捅開,進屋,拍開走廊開關。
顧覃跟進去,放輕手腳,帶上兩層門。
“顧潮西。”
顧潮西正要換掉鞋子,突地被人握在兩邊腰側提起來——
一瞬間的騰空感,而後他坐上玄關的鞋櫃,兩只腳一隻虛虛點在地上,另一隻被人握住腳腕,向上抬。
顧潮西一個不防,那條腿就被舉過了顧覃肩膀。顧覃握得緊,他抽不動也掙不脫,沒辦法只能搭在顧覃肩頭。
他這天穿的休閑短褲,寬大褲腿滑下來,堆在腿根,露出近乎整條大腿。
他想下去,又不敢太用力掙紮:“顧覃!你做什麼!放我下來!這鞋櫃沒承重的!”
“那我託著點你?”顧覃話音落了,有手順著他有些沒落點的另一條腿摸上去,要托住他的屁股,給他借力。
“不用了!”顧潮西慌亂中叫停,“我自己撐得住,你要說什麼快說。”
顧覃扯開他的鞋帶,剝掉鞋襪,原本藏在白襪下面的那一截腳踝露出來,顧覃視線在昏暗的環境裡,費力描摹出那一圈圖案。
他的聲音十分低沉,像一塊巨石壓在顧潮西胸口,令人喘不上氣:“這是什麼,顧潮西?”
顧覃的情緒似乎難得有些起伏,喘著粗氣,握住他腳踝的手似乎在輕微地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