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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 我還在呢。
那次全市摸底顧潮西沒考好,所有教師覺得意料之外,情理之中,畢竟那天顧潮西來考試的時候都還發著低燒。
顧潮西卻並不意外。畢竟答題的過程中他沒頭暈不乏力,只是一直沒辦法專注,頻頻分心,一道題目讀過數遍,最後還是無可避免地演變成前一晚顧覃說過的每一句話。
他快要不認識漢字了。
果然,他遭遇史上最慘滑鐵盧,徹底掉出年級五十名開外,是無論顧衛東如何操作都不可能把他放上主席臺的成績。
他不以為意,唯一的忐忑是擔心顧衛東真的說到做到,會因他這一次的失利而停了周行芸的醫藥費。
學校那些流傳已久的風言風語,遲遲未能傳入顧衛東的耳朵,是顧之遙沉得住氣;但高三成績公開放榜,全校可見。
這種板上釘釘的事,他那個弟弟恨不得坐著飛毛腿火箭去速速通報。
他長這麼大,連政府大院都差一點去鬧過,沒怕過什麼。
唯一怕的是他不懂事的一些行徑,最後要報應到周行芸的身上去。
他拿著成績單,在病房外來回徘徊過幾圈,最後還是塞回書包,推門進去。
自從上了呼吸機,周行芸已經很久沒有再下過床。話說得也少了,她說戴著儀器講話,不舒服。
其實不舒服的是身體還是心,顧潮西都有數。
他記得剛剛路過護士站的叮囑,把門關上,和周行芸講:“媽,明天又該化療了,你午飯多吃點,晚上得斷食。”
周行芸這次沒有立刻應他,只望過來,手都抬得費力,招呼他:“小西,你過來。”
顧潮西拉著椅子坐在她床邊,握住她的手:“說吧。”
周行芸卻突然沒頭沒尾地交代他:“你爸今年五十歲整,肯定是要辦宴的。到時候別賭氣,他叫你去,你就去。你這個脾氣,要是我不在了,真不知道...”
“媽,”顧潮西皺著眉打斷,“你突然說這個幹嘛啊。”
“好,不說不說,”周行芸虛弱笑笑,又叮囑道,“記得去啊。”
顧潮西佯裝不耐煩:“去去去,行了吧。”
“我想了想,”周行芸一頓,似是糾結了很久,終於說出口,“媽不化療了。”
顧潮西一怔,第一反應是顧衛東這麼快就聽說了他“違約”的事,要說到做到斷掉周行芸的醫藥費。
他一時心急,手用力握了一下:“是不是顧衛東託人跟你說什麼了?”
他在極短的時間裡連解決方案都想好了,如果真的是這樣,他就去找顧覃和祝彰借錢。
x在業內的口碑和水平有目共睹,他們兩個這些年的積蓄絕對夠支援周行芸未來的療程,只是不能確定他們肯不肯借——
“不是,”周行芸否認,“和你爸沒關系。單純是我...覺得這樣耗著沒意義了。”
“怎麼就沒意義了?”顧潮西有些急,“好好接受治療,我多陪陪你,不好麼?怎麼就沒意義了...”
“但是媽媽疼。小西,疼得快忍不下去了。”
周行芸疼,顧潮西一直都知道,哪一個患癌症的病人不疼,他一直都知道。
從確診以來,周行芸就從沒在他面前說過她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