況且那春闈,遠在上京,他這一去,路途遙遠,無人能顧著他的身子。
聽到她談及白昭昭,阮知微攥緊了手,等他抬起頭時,已然下了決心。
從最初的心動,到最後的執念。
他所要的從來不是讓她委曲求全,去求個廝守。
“師娘,就因為我心中有昭昭,自然要為她謀劃。”他一介男兒身,再怎麼被他人誹謗,左不過不痛不癢,也不會有所損失。
只是白昭昭不同。
世上之人,對於女子的貞潔重於她自身所有的一切。
她無法自證,更無法拿著這種事情,與旁人爭論。
即便他們之間,當真是坦坦蕩蕩。
“只要我有了權勢,他人怎敢如此待她?”他對於仕途,從來不放在心中,即便山長再三同他說過,如若再等幾年,自有適齡的官職等著他。
可他不願再忍了。
看他的神情,戚雨竹心知勸不住他。
又感念於他是一片真心,她拍著桌面,對著他信誓旦旦地道:“你放心去吧,我會幫你看著昭昭的。”
“昭昭……”阮知微欲言又止。
他知道她不在意自身的名聲,更不會在意他人的評價,只是人活一世,他捨不得她陷於人言可畏中。
“那就拜託師娘了。”
他有心想帶她走,只是路途遙遠,他又前途未蔔,何苦讓她陪自己走上這麼一遭。
“有什麼話不能同我說?”背地裡尾隨而來的白昭昭,從門扉外探出一個頭,對著阮知微招招手道。
她又不是個傻的,怎麼看不出這些人揹著她,想做些事?
喔豁,說到正主都來了。周鈞諾伸手往食盒裡抓了把棗糕。
遭到姜巍白眼後,他眼疾手快地端起碗碟躲到一旁去。
得了,得了,人都來了,她還是別多事了。戚雨竹想合上食盒,哪知一抬頭,發現食盒蓋子不見了。
回頭她看了眼,走到院中正同白昭昭說話的阮知微。
就不知他該如何同白昭昭解釋一番?
想到這,她先是嘆息一聲,撈起掛在衣架上的外袍。
沒等她踏出門檻,就發現坐在門檻處的周鈞諾,正端著碟棗糕在吃。
“你還吃著?”她彎下腰,想要錘一下他的腦袋。
“啊?”看著熱鬧不吃零嘴,嘴巴會閑著慌。周鈞諾舉碗碟,樂呵呵地朝著戚雨竹喊道:“師娘也吃。”
吃了那麼多年零嘴,把一個靈秀小童養成了如今胖若兩人,戚雨竹感覺到心口一陣氣悶。
“你少吃一點。”攔不住的人,管不住的嘴巴。戚雨竹彎下腰,從碗碟上拾起一塊棗糕,吭哧吭哧吃了起來。
該說不說,這味道還是不錯的。
“阮師兄是不是要捱揍了?”眼見著白昭昭抬起手了,周鈞諾瞪大了雙眸,樂不可支地拉下戚雨竹的衣袖。
“師娘,你快看,快看。”他巴望著那個不太理人的阮師兄受挫。
這娃是被誰養歪了?一臉快要無語的戚雨竹拎起他手中的碗碟,順手把手肘上的外袍蓋在他的頭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