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剛抬起的腳還沒放下,她端著饃饃,一時沒收好臉上的齜牙咧嘴。
“阿孃,你出來作甚?”她還想趁著阿孃沒出來之前,把這群人一個個拿竹掃打一頓。
舒海雪橫了她一眼,看自家姑娘一臉要打人的神情。
她再不出來,院子的血估計就要多了一地。
“放好了就跟著我出來。”
她走到白昭昭身邊,看著外頭烏泱泱的一群人,眸色一暗。
攏好袍子,她清了清喉嚨,打算讓這些人見識下,上京來的人,嘴巴子能有多厲害。
大家閨秀不是不會罵人,是懶得罵人,畢竟罵人還得想詞。
“啊,阿孃你要自己上?”白昭昭匆忙地放下饃饃,提著裙擺,就跟在舒海雪身後跑了出去。
“阿孃,你行不行?不如放著我和他們狗咬狗。”都是一嘴毛,她不嫌髒,一定會咬得他們頭破血流。
“你給我閉上嘴巴。”什麼狗咬狗,她敢說,自己都覺得不是什麼好話。聽到她的話,舒海雪差點腳下一個趔趄。
媒婆子原本心中不安,就怕白昭昭會提起竹掃,把一群人掃地出門。
沒想到走在前頭的會是舒海雪。
一時之間,她鬆了一口氣。
白家的婆娘是十裡八鄉有名的好脾氣,模樣生的好,會的也是鄉下婆娘不會的玩意兒。
“白嬸子,你終於出來了。”她一邊說著話,一邊迎了上去。
‘啪’的一聲,一個巴掌打暈了不少人的視線。
“誰準你在我這大吵大鬧的,真當我白家無人?”舒海雪冷下臉,再次揚起手,扇歪了不知她會有此舉動的媒婆子。
“你怎麼打人?”被打歪在地的媒婆子,一臉不敢置信的捂著臉,沒想到她會突然動手打人。
“打你就打你了,我還要挑什麼黃道吉日?”這扇得有些用力,舒海雪揉了揉手腕。
她瞟向至今待在院門外的武俊明,漫不經心地道:“這不是親手送我兒進班房的人?怎麼現在是趁著我家只有老弱婦孺,上門欺辱我等?”
“昭昭,你瞧瞧灶臺那,還有沒有豬血什麼的,趕緊潑過去,別擔心豬血值不值錢,就當破財免災,給他們一點厲害嘗嘗。”
這一地的豬血經年累月的,洗都洗不幹淨了,就當再添個色。
“豬血豆腐不吃了嗎?”白昭昭略有點可惜。
可母命難為,她不得不去灶臺那,端著盆豬血出來。
“阿孃,這潑下去,你的豬血豆腐沒了哦。”今晚她的加菜就徹底沒戲了。
“昭昭,這吃的可沒一時爽快來的要緊,潑過去,你阿孃今晚會樂的多吃一碗飯。”舒海雪用手絹按著嘴角,這幾日氣大傷身,她多年的修身養性還不如不修了。
畢竟和一群披著人皮的畜生談人性,她又不是傻的。
武俊明聽到裡頭起了爭執,原不想走進去,就怕白昭昭會拿著屠刀追著他滿村跑。
但一見到連媒婆子都被扇到在地,這門婚事黃了沒,他立馬心中有底。
臉上堆著笑,他手裡搓了半天,往裡探頭喊了起到,“岳母,我這是來求親,你看看我這誠意。”
什麼誠意?她看他想得美。舒海雪一眼就看出這群人全是花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