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知微難以理解,只能用看傻子的眼神看著他,“那你要讓家人為你擔憂受怕,甚至有求於人嗎?”
被他突然發問,白泰初一愣,有些不安地在牆角下來回踱步。
“要不,你同他們說,不要擔心我。”他說得有些心虛。
阮知微一眼看穿他的心虛,一時無言以對。
“由我去說?大舅哥,你可真看得起我。”他愚蠢得令人發笑。
“那你說,我要怎麼說?”白泰初脫身不得,又氣又惱地叫道:“算我求你了。”
求人求到如此地步,他也是獨此一份。阮知微蹲下身,從袖中掏出一份糕點,往裡推了推。
“你還是先吃點吧,稍後我會想辦法的。”面對不配合的白泰初,他只能盡量安撫。
“不看僧面看佛面,為了昭昭,我不會不管你。”
他說的是真是假?白泰初看著眼前病弱的阮知微,雖心存疑慮,但不得不信。
阮知微的腦子一向比他好得多。
說有辦法,定是有辦法。
白泰初想了想,向前幾步,在離阮知微僅一步之遙時,突然停下。
“如果沒法子,就不要強求。”他總不能厚著臉皮,求人來救吧。
“不強求的意思,是想讓我替大舅哥料理後事?”阮知微根本不給他回嘴的機會。
他先聲奪人地道:“大舅哥,你求人的樣子挺別致的。”
難怪他阿爹說,讀書人的嘴,最是毒辣。白泰初張嘴半天,一個詞都沒憋出來回懟。
“我同岳父說過,大舅哥的性子需要磨一磨。”這件事就當是個磨刀石,磨一磨他急躁的性子。
嗤!他的性子有什麼問題?白泰初一點也不覺得自己有錯,蹲下身撿起一包油紙包裹的糕點,拆開來看是栗子糕,
“你就不能挑些熱乎的肉食?”栗子糕又不飽腹,小姑娘才喜歡吃。
他一口一個栗子糕,壓根沒心沒肺慣了,想說什麼就直接開口。
他就不該心軟帶什麼栗子糕進來,合該讓人多敲白泰初幾棍,讓他長長記性。
阮知微頗為無奈, “我是不是該找個事,讓你鼓足勁頭去做?”
以免他口出狂言,舉止失當,總是輕易得罪他人。
“你在說什麼?”白泰初不情不願的拉下臉,暗暗在袖中攥緊了拳頭,極度想要一拳揍扁眼前的笑臉狐貍。
“有話就說,我聽得懂人話。”
“我只是在想大舅哥願不願聽。”隔著木柱子,他應該沖不出來揍人。
“別拐彎抹角,我沒你那麼多心眼。”人都被關在班房了,白泰初沒心情去猜他在耍什麼心眼。
“我只是在想大舅哥,何時去考個武秀才?”一人苦,不如眾人苦。
他又不是地藏菩薩,沒地獄不空不成佛的壯志。
“我可以找人為你引薦。”阮知微說得輕巧,就看白泰初願不願走上白家先祖的武舉之路。
“我……武秀才?”他指的是自己嗎?
白泰初有些難以置信,差點沒拿穩糕點,一個腳滑,險些被地上的枯草絆住。
“我也能去考嗎?”學武多年,他只學會舞刀弄槍,旁的一概不會。
“你不妨去試試。”阮知微盡力勸他。
只是南楚國崇文抑武,放眼望之,滿朝朱紫貴,盡是讀書人。
“武秀才也是需要看兵書的,大舅哥不如問問岳父,家中還剩什麼藏書?”千萬別告訴他,全部拿去當柴火燒了。
白泰初表情微窘,不好意思直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