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幫所有人都沒有去夾一個菜,就是一小碗的竹鼠肉;
可能是因為實在太少了,馬幫的人都不願意去吃解放軍戰士唯一的肉食口糧;
竹鼠對於雲南任何一個走過馬幫的人都將其視為一種中藥,它對人體有很大的幫助,不僅僅是肉食那麼簡單;
但另外一碗則成為馬幫所有人的一個大愛——竹蟲;
一來竹蟲數量確實很多,二來雲南人食用蟲子早已習慣;
而那兩位互相討論的楚留香與王貴此時已經坐在一起,譚秀才的那隻酒碗早就在楚留香腳邊放著;
水靈光看著酒越喝越多的楚留香,似乎感覺到一種不妙的情況,她拉了拉倪不小,輕聲說道:
“這種情況,你們以前經常發生嗎?”
倪不小沒有說話,只是搖了搖頭,在這種場合,還是話越少越不被人注意;
炊事班所有人都是第一次吃竹蟲,吃起來跟其他蟲子並沒有什麼區別;
略微不同的就是外酥裡嫩,蟲子本身並沒有什麼味道,味道多來自炸竹蟲的油與辣椒;
將油炸的同樣酥脆的辣椒與竹蟲同時放入口中,當牙齒將竹蟲咬破,竹蟲露出鮮嫩的內部汁液;
已經被咬碎的酥香辣椒,帶著一股糊辣味與竹蟲那鮮嫩的汁液結合,一種特殊的口感出現了;
酥軟的竹蟲所溢位的汁液,口感嫩滑,流向口腔各處,汁液流淌之處,立即包裹酥香辣椒的碎末;
在竹蟲汁液的包裹下,酥香的辣椒味一下子就不見了,隨著口腔的咀嚼,那些被包裹的辣椒碎末在口腔唾液的清理下,再次被釋放出來,那股本已不見的糊辣味被一一釋放出來;
糊辣味的酥香並不像剛才辣椒剛入口那般一下子就出來,而是緩慢地被釋放;
這種釋放沒有剛才那麼猛烈,使人感覺這辣椒並不是很辣,就如狂風驟雨之後那連綿不斷的細雨一般,讓人感受到巨大反差。
從剛才的猛烈,到現在的舒緩,同一顆辣椒形成兩種不同的感覺,而每一顆辣椒與每一個辣椒之間,也同樣形成了不同的感覺;
這也許就是飲食帶給人的另一種美好享受——樂趣!
最後,那一碗竹鼠肉還是楚留香炊事班自己吃了,但那時候楚留香的味蕾已經被酒精麻痺多時,至於什麼味道,他是一點都不知道;
看著楚留香現在的江湖痞氣,水靈光完全不敢想象,楚留香還有這樣的一面;
已經整整五大碗酒進到肚子裡的楚留香,早已將軍裝的風紀扣解開,露出他那白色襯衣;
從嘴裡出來的話語也越來越有江湖氣息,甚至免不了連帶髒話,一掃水靈光對他的斯文印象;
馬幫頭領王貴似乎也同樣沉浸在這種氛圍之中,他不僅開始回憶當初當兵的歷史,還將自己受傷的地方展示給在座的所有人;
“王同志,你看我們這折耳根當初沒啥調料,我看你那邊挺全的,要不我加點新鮮的進去重新拌一下,我看李幹事挺喜歡吃這菜下酒的?”
看著菜越來越少,郭嵩陽對著王貴說到;
“沒問題,你!帶著這位解放軍同志去!”
正在興頭上的王貴,想都沒多想,就讓自己身邊的人帶著郭嵩陽去;
郭嵩陽帶著剛才沒有涼拌完的折耳根來到馬幫剛才做飯灶臺邊,馬幫的東西確實齊全,不一會,郭嵩陽就涼拌好了;
看著盆裡大概有一公斤的折耳根,郭嵩陽搭配了2兩醬油、半兩陳醋、一大勺的油辣椒,再加一些芝麻油和蒜末;
然後灑了一些胡椒粉,花椒粉攪拌均勻,一道最簡單的涼拌折耳根就成了;
涼拌折耳根中,在雲南主要由兩種涼拌的方法,一種就如郭嵩陽那般香辣味,這樣的吃法在雲南本地並不多;
一種涼拌是酸辣口感,這樣涼拌的方式,折耳根中的酸味不是來自米醋酸醋類的調料,而是來自新增的食材本身,比如與昆明水醃菜混合,與青檸檬、與酸筍混合等等。
來自食材本身的酸味,再與雲南本土所產的新鮮小米辣粒結合;
這樣的食用方式才是雲南大多數人食用的方式,酸辣的口感中,還有一種特殊的味道:甜味;
酸辣的涼拌方式並不影響食材之中釋放一種甜味,至於這種甜味是如何產生的,並沒有人去深究,只知道如此搭配出來的食物組合所產生的甜味,是與蔗糖完全不一樣的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