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家徹底忙碌起來了。
許恆洲每日準時去穀倉修打穀機,向辰留在家中, 幫忙招待來給他們家修柴房圍牆的村人, 雖然管不了飯,但是熱水總該有的。
在此之前, 許恆洲就已經把自家要建的規劃好了,他畫了張草圖, 也帶向辰實地看過,告訴他如果村裡人詢問, 應該蓋成什麼樣子。
許恆洲不在家,向辰就是主事人,他雖然年紀小,但是說話有條有理,村裡人問什麼也能很快解答, 開始還對他有些輕視的村人漸漸改變了想法。
因為陳有山這次找來的人多,他們家的工程進度很快, 村裡另有幾家也來了人幫忙,有陳老三和他兒子陳小瓦, 有於嬸子的男人, 有石頭他爹, 他們都是來幫忙的。
向辰心中感激,記下這些好意, 晚上許恆洲回來, 便掰著手指告訴他。
眾人拾柴火焰高, 很快屋子和圍牆都有了雛形, 他家的圍牆特意加高加厚,用得還是當初那個理由,他們家離山腳太近,怕不安全。村裡人也都理解,土胚夯實,圍牆砌得又高又厚,看著就給人十足的安全感。
因為圍牆砌的高且厚,向辰要求把前院圈大一點兒的時候,並沒有人多說什麼,反而都覺得應該。這樣的圍牆,如果院子小了,陰影壓著屋子,便顯得『逼』仄,村裡人都喜歡大大闊闊的院子,這般建好之後,便顯得很氣派了。
一個領頭的伯伯還跟向辰說:“你家這院子留大點兒,以後你長大了再蓋間屋子也方便。”
十多個健壯地村人忙碌了幾天,許家的房子和圍牆便都蓋好了,天公作美,這幾天都不曾下雨,蓋好之後,又是連續幾天大晴天,把土胚曬得乾燥燥的,給他們的工作做了一個完美的收尾。
這是後續,暫且不提,這日是圍牆砌好的那天,村人放下工具長吁了一口氣,臉上都帶了笑。
向辰也是笑容滿面,端著一碗碗溫熱的水送到眾人手中,他們家碗都沒有,還是於嬸子給他借來幾個粗瓷大碗,才頂了這幾日。
“許小弟,你瞅瞅咱這活咋樣,還有啥沒整好的只管跟我們說。”一個年輕人拍著胸脯子大聲道。
“好得很,都好!”向辰學著村裡人的口音誇了一句,逗得在場眾人哈哈大笑,一時間氣氛無比熱烈。
就在這時,遠遠有人來喊:“快來幾個人幫忙,有知青掉糞坑裡啦!”
呼啦一下,在場的人幾乎跑光了,也不知道是去幫忙,還是去看熱鬧了。
向辰呆立在原地,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剛那人喊得是什麼,臉上立刻『露』出糾結表情,糞坑不知道誰這麼慘。
他猶豫了一下,轉身把自家屋門鎖上了,然後拔腿去追村裡人。路上邊跑邊思索,他哥在穀倉,肯定沒事,蔣淼好像是在靠山坡那邊收拾地,應該也沒事。
至於其他知青,希望不是林嘉言和高揚,這兩個人雖然有點逗,但對他還蠻好的,路上遇見他,還會給他塞點東西,一撮黃豆,幾顆花生,雖然東西沒多少,但那份心意是不可忽視的。
向辰跑到的時候,村裡那個糞坑邊已經圍了一圈人了,向辰踮著腳蹦躂了幾下,依舊什麼都看不見。
他試著往裡擠了擠,剛擠進去一層就被夾住了,後面的大人還在往裡擠,他這副小身板,只能被擠得緊貼在前面人的身後,進不去出不來,憋得一張小白臉漲得通紅。
就在向辰覺得自己要被擠扁了的時候,後面伸過來一隻手,把他撈了出去。
向辰大大喘了幾口氣,這才有功夫看自己的救命恩人:“蔣淼姐,你怎麼在這?”
蔣淼笑了一下,趁著村裡人都在看熱鬧,帶著向辰去了沒人的角落說話。
“這個給你吃。”蔣淼從口袋裡掏出一個手帕,裡面包了個圓溜溜的柿子。
這是她前兩天幫村裡人寫了封信,那家院裡有顆柿子樹,便送了她一顆柿子,她沒捨得吃,就想找個機會給向辰。今天村裡人都去看熱鬧了,蔣淼跑回去拿柿子,想趁這個機會給向辰送去,回來便看見向辰被擠在人群中出不來,就把他拉出來了。
“我不要,姐你吃。”向辰不肯接。
向辰哪好意思要蔣淼的東西,他跟著他哥吃好喝好,蔣淼才過得真苦,她一個年輕姑娘,以前在家裡也是千嬌萬寵,到了鄉下不得不扛起鋤頭幹體力活。別個知青家裡時不時還能寄來些物資貼補,蔣淼卻什麼都沒有,還要『操』心爸媽在別處過得怎麼樣。
“拿著,不然姐要生氣了。”蔣淼把柿子硬塞進向辰手裡,她始終記得,家裡遭難之後那些變臉了的人。唯有宋叔一家,卻依舊像以前一樣,向辰和他哥哥下鄉來,還把自己的口糧給她吃。她沒什麼好東西,難得有個甜柿子,就想給向辰留著。
向辰見蔣淼神『色』堅定,知道不收這個柿子她肯定要難過的,於是乾脆當著蔣淼的面,揭開柿子上的柿蒂,一掰兩半,遞給蔣淼一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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