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人總得學會做飯吧,你哪怕就炒個番茄雞蛋,再蒸點米也算一頓飯,外面賣的誰知道他給你用什麼食材,公司食堂天天重油重鹽……”初簡差點把自己嘴唇咬破。
“有必要每次都這樣嗎,有必要把所有時間都浪費在說這些東西上嗎?”他停住腳步,韓競之也跟著不走了。
“我也不想每次都說啊,但你不是也從來沒聽過…蛋寶你幹什麼?”他正說話,蛋寶突然開始往前猛沖,韓競之被它拉的晃了一下。
“heo啊蛋寶,怎麼沒穿上次我給你買的小靴子?”
一個眼鏡大衣男走來,聲波和光線反射到韓競之感覺神經的那一刻,他心中八十八個警鈴同時大作,一些十分令人信服的第六感,或者說是同類之間微妙的電訊號正在不間斷發出警告——
立刻回答!立刻回答!立刻回答!
“狗穿什麼靴子?”
韓競之嗆了一句,把蛋寶的繩子收短,這只沒有原則立場的拉布拉多又跑回他腳邊轉圈,韓競之看它的眼神像看一個叛徒賣國賊。
“冬天了嘛,一切總該有什麼例外。”
眼睛大衣男笑眯眯走近,韓競之往前跨一步,有意無意擋住了初簡的半個身子。
“這就是你那個前男友嗎?”眼睛大衣男的眼神在韓競之的熊皮上逡巡一圈,臉上的笑意更深了。
傻子吧嬉皮笑臉的,韓競之握緊拳頭。
“你怎麼在這兒,我記得你沒養狗啊?”
初簡從他身後走出來,韓競之想再往前一步,可再往前他就貼在眼鏡男和初簡之間了,只好作罷。
陳宥向他展示手上纏的牽引繩。
“前幾天剛領養了一隻博美,今天帶出來撒撒歡。”
“呵,你心也真夠大的,我遛狗的時候可從來不會讓狗脫離我的視線。”韓競之存在感極強地杵在一旁,接話道。
陳宥壓根不鳥他,轉頭對初簡說:“下週部門聚會你要去嗎?”
初簡被這種莫名其妙的氛圍弄得有點不舒服,他摸摸鼻子,丟出一句“到時候再說。”
“聽見沒,再說吧,哎您能不能看看您狗啊,咱都是養狗的負點責任成嗎?”
韓競之見縫插針刺撓人,初簡瞪了他一眼,他頗不服氣地看了回去。
“你犯什麼抽?”陳宥走後,初簡沒好氣地對他說。
“他誰啊?”
“管你什麼事。”
“怎麼不關我事了,沒談戀愛之前你怎麼說還得叫我一聲哥,那男的一看就不是什麼好人,遛狗還跑過來說閑話。”
“喂,初簡。”
“那男的到底是誰,你為什麼讓他給蛋寶買東西。”
初簡一點說話的興致都沒有,快步往前走,韓競之跟個影子一樣在後邊跟著。
“初簡,初簡——”
初簡走的越來越快,蛋寶卻在這個節骨眼上躺地下不走了,韓競之急得一腦門子汗,看著初簡越走越遠的背影大喊:
“如果沒有找到一個知道你愛吃一半濕一半幹的米飯、睡覺前要和兩勺槐花蜜兌的溫水、只喜歡用黃色維尼熊杯子、每天晚上都要按摩頸椎的人,就不要談戀愛好不好?”
初簡的鼻子好像被拉布拉多撞塌了,又酸又痛,他在樹下停住,回頭沖韓競之說:
“至少我肯定不會和一個天天對我指手畫腳的人過一輩子。”
不合時宜的,他看清了韓競之的表情,說不清的心裡有塊說不清的地方被紮了一下,讓他有了些說不清的感受,那個小小的水泥坡又出現在大腦中,初簡已經邁出去的腳不受控制地又回到原地。
“你還記得嗎,那天我問你那罐辣椒辣不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