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事了,沒事了。”屠四海想安慰妻子,卻被她重重推開。
“冷……”屠小寶發出一點微弱的聲音。
“醫生!醫生!”廖青高聲叫道。
趙佳趕緊上前,伸手摸了摸屠小寶的手背:“可能是輸液輸得太快了,我給他調一下。”
廖青哭道:“我們小寶受了這麼大的罪啊……”
屠小寶的眼睛終於完全睜開了,眼前模糊的人影逐漸清晰了起來。他費力地移動著目光,看到了爸爸、媽媽、梁秘書、趙佳,還有好多或眼熟或面生的醫護人員。
可是沒有虞維森。
他鼻頭微酸,眼皮一沉又昏睡了過去。
深夜,屠小寶迷迷糊糊地感覺到有人在撫摸他的頭發,好像當他是小狗一樣。他小時候養過一條狗,叫可愛。只養了半年可愛就生病死了。可愛死的那天晚上他就是這樣摸著它的腦袋跟它告別的。
這樣的撫摸總有一種死別的感覺。
屠小寶想睜開眼睛看看是誰,可是眼皮沉得要命,怎麼也睜不開。
虞維森從醫院離開,走過監控死角的時候一群彪形大漢堵住了他的去路。
“就是他。”領頭一個寸頭的男人沖手下打了個手勢,“上!”
那群人一擁而上。
一交手,寸頭就感覺不對。這人只是個醫生吧,怎麼出手都是殺招?
明明是一對多的碾壓局,可他們非但沒佔到便宜反倒還捱了好幾下。
“沒用的東西!”街尾處響起一聲怒喝。
虞維森聽到那聲音愣住了。
啪!
一隻稀有鱷魚皮的鉑金包飛過來重重砸到了他的臉上。
“按住他!”廖青厲聲道。
寸頭他們趁機猛撲上去,把虞維森臉朝下按在了冰冷粗糲的地面上。
這個聲音……這個聲音!
虞維森想要抬頭看個清楚,卻只看見一雙高跟皮靴飛踹過來,他的肩胛骨彷彿都要被踢碎了。
好疼啊!
虞維森的嘴角流出了一點血,他拼命掙紮著抬起頭,終於看清了那人的臉——
昏暗的路燈下她眼尾的淚痣殷紅如血。
那是他最熟悉的臉,只出現在童年的回憶裡。
媽媽……
虞維森張了張嘴,卻沒有發出聲音。
“你怎麼敢作賤我的小寶!”廖青像一頭護崽的母獅那樣咆哮,“你怎麼敢作賤我的兒子!”
她惡狠狠地瞪著虞維森,怒上心頭又踹了他一腳,對那群打手下了最惡毒的命令:“給我往死裡打!”
拳腳像疾風驟雨般落到虞維森身上,真奇怪,他竟然不反抗了。
好疼啊……好疼啊……
虞維森看著媽媽的眼睛,執拗地不說話。
廖青的腦子裡,秦蔚忽然像瘋子一樣尖叫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