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青勃然大怒,反手甩過去一巴掌。
“你把我當成誰了?”
秦蔚的眼尾有一顆殷紅的淚痣,廖青很討厭那顆痣,因為屠四海很喜歡。
“還能是誰?”屠四海笑得露出了兩顆尖尖的小虎牙,“我老婆啊!”
廖青氣得又甩了他一巴掌。
“怎麼都打同一邊?”屠四海把右臉也湊了過去無賴道,“這邊也來兩巴掌!”
廖青給氣跑了,把高跟鞋踩得登登登登的。小寶也這樣,一生氣就喜歡跺腳,把地板踩得地動山搖,以此來告訴別人:我生氣啦!
屠四海笑了笑。他知道廖青在鬧什麼脾氣,可是他太貪心,他兩個都要。
就在這時電話響起,屠四海接到訊息臉色一變。
……
屠小寶像個木乃伊一樣躺在重症監護室裡。他全身多處粉碎性骨折,剛做完全麻手術還沒有醒。
梁秘書心如死灰。
他壓根兒沒想到自己竟然鬧出了這麼大的烏龍。老闆讓他盯著少爺,他出於慣性思維以為少爺是跟他那個學姐在同居,安全得很。萬萬沒想到少爺喜歡的另有其人,還是個男人。
非但如此,他一錯眼工夫少爺竟然又被卷進了綁架案,傷成這個樣子。
老天啊!他該怎麼跟屠總交代!
虞維森隔著玻璃沉默地看著屠小寶,然後轉身離開了。
“喂!喂!你就這麼走了?”梁秘書想要叫住他。
但虞維森卻沒有理會。
梁秘書趕緊偷拍了一張虞維森的照片。
這個男人就是他們家少爺的男朋友,把少爺害得這麼慘,可千萬不能讓他跑了,屠總大概就快下飛機了,到時候發洩怒火可得找準方向啊!
虞維森站在室外的冷風裡抽煙。
原本這個時候他應該已經在美國殺掉屠四海了,他自己也應該去死了。原本這個時候一切都可以結束了。
但所有計劃全都被突如其來的綁架案打亂了。
屠小寶……屠小寶……
虞維森終於看清了自己的心。他竭力迴避但又一目瞭然的事實——他愛他。他竟然愛他。他感覺到荒謬和絕望。
殺死屠四海是二十年來支撐他活下去的唯一動力。
要活下去。要殺了屠四海。他在槍林彈雨的緬北森林裡對自己說。要活下去。要殺了屠四海。他在罪惡滔天的器官工廠裡對自己說。
為了活下去他手上沾染了多少鮮血?
如果那些罪與血全都不能動搖他的意志,那麼愛也不能。
虞維森從大衣口袋裡掏出從不離身的手術刀,在冬日慘淡的陽光下,刀鋒閃爍著森冷的光。
他必須殺了屠四海。
……
屠小寶的眼皮好重,腦袋也暈乎乎的。他費了好大的勁兒才把眼睛睜開了一條縫。
“醒了!醒了!”屠四海的聲音竟然有些發抖。
“小寶,身上還疼不疼,媽媽的心都碎了啊……”廖青哭了起來。
她是非常溺愛孩子的母親,平時兒子蹭破點皮她都要心疼老半天,可是這短短半年小寶竟然連遭兩次大罪。她再也受不了了!
她再也受不了秦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