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廖化還把她奉為座上賓,給她口酒喝,已經算是格外的禮遇。
“不就是喝酒嗎,我跟你喝便是。”卞氏冷哼一聲,將案前酒杯端起,一滴不剩的一口飲盡。
身處高貴的卞氏,終於還是畏於廖化之威,飲下了那一杯屈辱的酒。
廖化慍怒之意,這才稍稍有所緩和,大堂中的氣氛,重新恢復了輕鬆。
“卞夫人好酒量,咱們再飲一杯。”廖化再次舉起杯來。
才飲下一杯“屈辱”之酒的卞氏,尚未從尊嚴受傷中回過神來,眼見廖化又要叫她陪吃第二杯,一時便有猶豫。
廖化眉頭微微一皺,卞氏不想自取其辱,便想只是飲酒而已,有什麼大不了的,喝了便是。
她便冷哼一聲,很不願的將酒杯端起,凝著細眉頭那一杯苦酒飲盡。
連飲數杯,卞氏似是不勝酒力,臉畔已是酒暈悄生。
這時,甘寧步入堂中,拱手道:
“稟將軍,我們又搜捕到幾名曹氏子弟,請將軍示下如何處置?”
曹家並非曹操一脈,還有許多偏支,都仗著曹操的權勢,在許都中為官,如今許都一破,曹操只顧著先救出自己的直系親屬,什麼七大姑八大爺的親戚,手忙腳亂中哪裡顧得上,這些人自然就落在了廖化的手裡。
“做得很好。”
廖化微微點頭,毫不遲疑的擺手道,
“怎麼處置還用問我嗎,統統給我斬首示眾。”
卞氏祝容駭變,一股寒意從腳底升起,轉眼襲遍全身,沒想到他殘冷到如此地步,竟然對曹氏一族毫不留情。
卞氏到底乃是曹家的女人,眼見自己這麼多的親戚,說被斬首就被斬首,豈能坐視不顧。
當下她一咬嘴唇,遲疑了片刻,忍不住道:
“廖化,你好歹也是鎮東將軍,怎的氣度如此狹隘,那些曹氏族人並沒有惹你,你為何非要將他趕盡殺絕?”
卞氏的激將法,換來的卻是廖化的狂笑,笑聲中充滿了輕蔑與嘲諷。
“當年你夫曹操,藉著報父仇為名,兩度血洗徐州,不知殺了多少徐州人,試問,那些徐州人惹過他嗎,他又為什麼要將他們趕盡殺絕?”
廖化一席話,瞬間將卞氏問的啞口無言,不知如何反駁,一張臉尷尬不已。
笑聲收止,廖化又冷冷道:
“亂世之爭,本來就是你死我活,大家誰也別玩什麼假仁義的虛偽,我就問你一句,假設地位轉換,我蜀國之人族成了他的階下囚,他會手下留情嗎?”
卞氏啞然無語,默默的低下頭,不好意思再以憤恨的眼神看向廖化。
顯然,廖化已把她的夫君,看的是清清楚楚。
她最瞭解曹操不過,當年為報父仇,既然能兩次血洗徐州,殺了多少跟其父之死無關之人,若是蜀國之人落在他手裡,又豈會輕易放過。
只怕不會輕易放過,還會變本加厲,以種種的極刑將之處死,而不似廖化這般,只是斬首,給個痛快。
面對廖化的反問,她心中有愧,自然是啞口無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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