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那以後黃老太就整日魂不守舍,一張嘴只會叨叨叫孫子回來。
體校為了將影響化解到最低,還在宿舍樓裡找了個單人空房間把失去獨立生存能力無法再拾荒的黃老太收容了下來,每天安排人定時給她送飯洗衣,也不會再起什麼波瀾。
跟黃崇楊有關的人就這麼兩個,出了這種事如果沒有家屬去鬧的話,應該也就到此為止了。
可偏偏另一邊,公安局卻遲遲不肯將黃崇楊的屍體還回來進行火化,而是說黃崇楊死因有蹊蹺,還需進一步調查。
這麼一來,人精郎校長也不敢再多插手了。
他一邊兒當著張偉光的面大罵警察多管閒事,為了立功瞎折騰,一邊兒暗示張偉光這事兒以後他得自己擺平了,如果擺不平,體校不僅跟這事沒關係,而且也將跟他不再有關係。
這件事從頭論起來,本來張偉光就脫不了干係,老郎這麼一撒手,他就徹底地焦頭爛額,眼瞅著在嘴角拱出兩個大血泡來。
剛開始的兩天他還頂著一臉憔悴來跟訓練,後來乾脆就見不著影了。
聽說他到公安局去了,人家客客氣氣地給他攔了回來,話裡話外告訴他這事兒沒有想的那麼簡單,讓他老老實實回學校等訊息。
一開始他還納悶,這孩子沒了又不是他的錯,叫他回去等什麼訊息,結果後來聽說公安局進行了屍檢,發現那孩子死前身上有多處淤青,最重要的是還檢查出了這孩子的脾臟是破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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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就是說,這孩子即便是自殺,也很可能是由於長期受暴力虐待而導致的絕望輕生。
張偉光一聽,整個人都木了,背後冷汗直流,他自然而然地聯想到全峰剛來的那天自己氣頭上踹的那一腳。
他惶惶不可終日,強撐著上了兩天課之後,乾脆躲回家裡不敢出屋了。
恰巧在這個時候,全峰在宿舍幫著清理黃崇楊的床位時在床墊子與床板之間發現了一張疊的整整齊齊的字條。
開啟來一看,原來居然是十一歲的黃崇楊留下的一封遺書。
上面寫的內容很簡單,可對張偉光來說,不啻於壓死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
黃崇楊寫道:
“爸爸,媽媽,我想你們,我也想奶奶,但是我更想你們,我現在很疼,可是我知道你們都沒法帶我看病,我也不敢跟教練說,他又該說我沒出息了,我怕他再打我,我真的知道錯了,我不該不敢上場比賽的,下一次,我再也不臨陣脫逃了。”
最後黃崇楊還在末尾一筆一劃地留下了落款和日期,上面似乎有被淚痕打溼過的痕跡。
那一天正好是他出事之前的第二天。
這孩子最終還是逃了,逃到一個沒人能逼他上場的地方。
這封信一經發現,公安局那邊的動作也隨即加快,原本想著破一起大案的警察們對於餘下的事情興趣了了,很快黃崇楊的屍體就被拿去火化,安葬在後山上的公墓裡。
而張偉光則運氣好到了頭,本來只是教訓不爭氣的隊員,下手重了一些,正巧趕上嚴打的尾巴,給他強行按了個過失殺人罪,結結實實地判了十年徒刑。
這麼一來,這場風波徹底結束,臨近省裡教練來的日子不過還有一個星期而已。
十九歲的助理教練不得不趕鴨子上架,暫時地成為了拳擊隊的直管教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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