綠蘿小聲道，“御人等等奴婢。”加快步子跟了上去。
冷宮多耗子，總會發出些聲響，床上的人翻了個身，繼續睡。
“吱呀——”
冷宮風大，破損的門窗會發出這種聲音也不奇怪，床上的人習以為常。
“季明心——”
床上的人猛然起身，掐了掐自己的手臂，疼痛使她知曉並不是幻覺。
季明心也不管她來做什麼，只是突然見著了個人，心中驚喜，一時有許多話要說，又不知從何說起。
冷宮很大，除了她空無一人，到了晚上尤為恐怖，她便會早早睡下。
“是陛下派你來接我出去的嗎？”
季明安搖了搖頭。
她眼中的希冀一下子沒了，其實季明心清楚，若真是接她出冷宮，來的也不可能是季明安，更何況入了冷宮的人不是瘋了就是死了，從未有人能從這裡走出去。
不對……
有辦法的！
季明心腦海突然無比清楚，看向季明安的眼神變得灼熱。
雖然不知她眸中神色為何，但季明心翻不出浪花了，季明安很清楚。
“季明安，你救我！只有你能救我了！我不想待在冷宮了，到處都有聲音，到處都沒有聲音，繼續在這裡，我會瘋的！”
聽著她的瘋言瘋語，綠蘿小心翼翼的護著季明安，怕一個不小心眼前的人便撲了上來。
季明安的聲音很淡，“九年了，你不也沒有瘋嗎？”
瘋了的人什麼也不知道，唯有清醒著才能在冷宮贖罪，季明心不瘋才好。
季明心滿心撲在自己最後的希望上，“季明安，你救我，你能救我的……”
季明安覺得好笑，“我不過是個無父無母，又不受寵的御人，如何能救你？”
“不，不是的，季明安你聰慧至極，若是想爭寵，那些人一定不是你的對手的——”
“你那麼聰明，也能將自己的兒子教得同樣聰明，等你的兒子登上帝位，整個後宮便都是你的兒子說了算，你叫他放我出來，我便能離開這個鬼地方了，便能離開了……”
季明安眸子原本是有些淡漠，此刻有些冷了，“季明心，我沒有兒子，以後也不會有兒子。”
季明心不信，她呢喃道，“你騙我，你騙我，入宮十五年你怎麼可能沒有兒子呢，怎麼可能……”
“我為什麼沒有兒子，旁人不知，你還不知麼？”
綠蘿只覺自己窺見了個大秘密，既好奇又心疼自家御人不為人知的經歷。
季明安唇畔張張合合，打破季明心最後一絲希望，“當年我十歲，你推我入水，冬日的水冰冷刺骨，我病了數月，從此落了宮寒，又怎麼會有孩子？”
季明心如墜冰窟，沒想到是自己扼殺了自己的希望，她呆呆的看向季明安，“那你今日來冷宮做什麼？”
“自然是來看你如今怎樣，你現在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只能說是你咎由自取。”
當年落水的事她怪季明心，卻說不上恨她，季夫人入宮前要她護著季明心，她也應了，後來季明心謀害皇子，咎由自取，她無能為力。
“天作孽猶可恕，自作孽不可活。”
“季明心，誰也救不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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