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夜奶奶、夜南歌聊天聊了一個下午之後,涼至終於知道,什麼請他吃飯?什麼親自下廚?他大爺的夜廷深不過就打了個幌子!
這下好了,他倒是春風得意了,夜奶奶也不逼著他處物件的事兒了,可苦了她和南歌。夜奶奶已經問了不下七次他倆的事兒什麼時候定下來,又催了十一次夜南歌趕緊也處個物件去。
涼至雖然很想撇清和夜廷深的關係,但到底人老人家在興頭上,她總不能一句“奶奶,我是被夜廷深騙過來騙您的,其實我不是您孫媳婦兒”來掃她的興吧?但涉及到婚期那樣的問題她著實不知道怎麼回答,夜廷深又不在,她也只好硬著頭皮說:“應該……得至少等到畢業吧。”
“畢業啊?離畢業也不久了,好說好說,奶奶還看得到廷深娶媳婦兒,挺好的,挺好挺好。”說著說著,夜奶奶眼眶又溼了,自言自語地說:“要是老頭子和沁丫頭能看到……哎……”
夜廷深下來的時候,夜南歌不知道說了句什麼逗得奶奶哈哈大笑,他看到涼至站在奶奶的沙發後給她揉按著肩膀,奶奶則一臉享受的神情,心裡的某一處好像被填滿了。
如果……
想到那個晚上,夜廷深的眼神又黯了黯。如果,她喜歡的人是他就好了。
但一轉念,夜廷深又在心裡狠狠地罵了自己一番:夜廷深!有點出息成不成?人家只是心有所屬而已,又還沒有談婚論嫁!你還有的是機會啊!
這樣想著,夜廷深的心情便舒爽了,跨著步子走到客廳,從桌上拿了個橘子剝了皮,走到涼至身邊,笑意淺淺,“聊什麼呢這麼開心?”說著,他把一瓣橘子遞到涼至的嘴邊。
涼至尷尬了一瞬,觸及他的目光後乖乖張嘴咬了下去,引得夜南歌抖了一地雞皮疙瘩,故意酸溜溜地說:“哥,奶奶還說你妹控呢,你可從來沒給我剝個橘子。”然後想到了什麼之後,她愈發憤憤不平地說:“錯了!不僅是沒剝過,而且每次我剝的橘子最後都有一半在你嘴裡!”
涼至差點兒沒給橘子汁嗆死,夜廷深忙替涼至拿了紙巾又順後背,瞪了一眼夜南歌,“我每次切好的西瓜不也都去你肚子裡了?”
“……你丫你比我大,讓我一下會死啊?”
“會。”
“……”
夜奶奶知道這倆兄妹又要鬥起來了,兩手撲騰著解圍:“好啦好啦!大過節的說什麼死不死的啊?”說完又扭頭看夜廷深,“老三,你爸他人呢?幹嘛呢在?兒媳婦兒都坐這兒一下午了,怎麼人影都沒見著他的?還有漠……”
“哦,父親就是叫我下來帶涼至上去的。”夜廷深生怕夜奶奶說漏嘴,趕忙打斷。
哪知,聽這話後夜奶奶不高興了,歪著頭氣鼓鼓地說:“臭小子,就知道避著他媽!哎喲,我的命怎麼這麼苦啊!孫兒半年也不來看我這個糟老婆子,兒子還嫌棄我!哎喲!款款啊,奶奶以後就指望著你啦!老三和老么那倆沒良心,哎呀……”
夜南歌和夜廷深同時無語地喊了她一聲,“奶奶——”
“奶奶,爸就是擔心您這樣他講不了正事,所以才——”
夜南歌解釋著,結果越描越黑了,夜奶奶“哭喊”得更加兇了,把夜寂、夜廷深、夜南歌三人輪著數落了一頓。夜廷深一驚,趕忙捂住了涼至的雙耳推著她上樓,對著夜南歌喊了一聲:“老妹,交給你搞定了啊!”
然後,夜南歌便看著“哭天喊地”的夜奶奶,扶著額頭一臉的無奈。
被推上樓之後,涼至還能聽見夜奶奶在客廳裡哭喊的聲音,剛想問夜廷深“這樣合適嗎”的時候,就看到夜廷深的表情和剛剛她回頭瞥見夜南歌時的表情一樣一樣的,臉上便浮現了一個大寫的“凌亂”。
這老人家……還真可愛……
“走吧。”夜廷深偏了偏頭,示意涼至跟著他來。
知道是要去見他的父親,涼至緊張地嚥了下口水,下意識地便抓住了夜廷深的手臂。
夜廷深整個人都僵了一下,微微偏過頭用餘光看了她抓著自己的手,喉結上下滾動了一下,沒說話。
涼至意識到之後尷尬了幾分,便鬆開,但下一刻,她的手又被夜廷深納入了掌中,緊緊的,似在給予她力量一般。
……
“爸,夏叔叔。”
進到書房之後,夜廷深的嗓音讓他身後的涼至如遭電擊般僵在了原地,猛地抬頭,有些不可思議地看著夜廷深。
夏……夏叔叔?
涼至還沒反應過來,夏漠寒便已經按捺不住地起了身,走到她和夜廷深面前。
越過夜廷深的肩膀,涼至對上了夏漠寒慈愛的目光。歲月終是在他臉上留下了難以磨滅的痕跡,只有眼底流露出來的濃濃的父愛一直沒變。涼至的心抽痛了一下,囁嚅著唇,喚了他一聲:“爸。”
“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