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聲雷聲，把原本熟睡的溫沅驚醒了。
外頭的雨噼裡啪啦的落了下來。
“噠噠噠…”
院裡已經微微積水，人跑過去的踩水聲特別引人注意。
“思玉姑娘！”
半夏在屋外喊了一聲，溫沅裹著披風走了出來。
溫思玉整個人已經淋透了，她大口喘著氣。
“快進屋。”夏天雖不及冬日寒冷，可到底還是容易受風寒的，溫沅脫下斗篷裹住了溫思玉。
半夏讓人去打熱水。
溫思玉可能是凍著了，整個人都在哆嗦著，就是牙齒也忍不住的打顫。
“你怎麼一個人？琉璃呢？就讓你在外頭淋雨？”溫沅拉著溫思玉在屏風後換下溼衣裳，因為屋裡沒有溫思玉合身的裡衣，溫沅索性拿了自己的衣裳給溫思玉套上。
溫思玉顫抖著，說話都是磕磕巴巴的，“我看見我阿孃了。”
溫沅手上的動作一滯，江婉？溫思玉見到了江婉？“在哪裡？”
“在後院假山處。”溫思玉答道。
溫沅看著溫思玉的樣子，不像是在說胡話。
江婉在將軍府的後院處？溫沅小心翼翼地問道，“那她…怎麼不過來？”
“她睡著了…”溫思玉垂下腦袋，整個人都是黯淡的。
溫沅知道了，江婉死了，如今躺在將軍府的後院裡。
溫沅深呼吸一口氣，“你怎麼看見的？”
溫思玉答道，“我與琉璃從後院要回屋去，想從假山處穿過，被絆了一下，是我阿孃。”
溫思玉的語氣平靜。
溫沅撫摸著她的背，“思玉，你在這兒休息會兒，我這就派人去看看。”
溫思玉雖然不說話，一雙手確實緊緊抓住溫沅的衣袖。
溫沅寬慰道，“我不會放過殺害你阿孃的人的。”
溫思玉搖了搖頭，“我想阿爹了。”
溫泐已經回江南許久了，不見來信，也不說歸期。
“我讓人去封書信。”溫沅握住溫思玉冰涼的手兒，“我讓醫師來給你看看。”
溫沅換了衣裳，讓半夏陪著溫思玉，自己舉著油紙傘與張媽媽去了後院。
外頭下著大雨，後院裡不見一個人。
雨落在油紙傘上“啪啪”作響，雨聲中夾雜著琉璃撕心裂肺的哭聲。
“夫人…”琉璃跪在江婉屍體旁邊，渾身溼透，整個人顫抖著。
“琉璃。”溫沅輕輕喊了一聲。
琉璃轉過頭，帶著哭腔，“五姑娘，我們夫人……”
溫沅望去，江婉衣著完整，未見刀痕，脖頸依稀有一道淤青。
“我已經讓人報了官，會給大嫂嫂一個公道的。”溫沅示意張媽媽去扶琉璃，“你先去陪著思玉吧，她應該嚇著了。”
琉璃抹著淚，緩緩起身，“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