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來的時候,自己坐在了劇院的觀眾席上。
劇院是非常古典的型別,讓他聯想到觀劇貴族的油畫。座位卻是異常的現代,不是指外觀,而是材質。右手邊還留有擺放茶具的木臺。
正前方的舞臺上還空空蕩蕩,現在並非表演時刻。
不不,這些都不是重點。
重點在於他應該已經死了。
渾濁的大腦突然清醒,死亡前的最後一幕又重新浮現。天天……即使它比自己認識的天天要大上百倍,可楊懷朔還是一眼認出了它。然後他就被天天一口吞了下去。
是先被咬死,還是先被毒死?楊懷朔更傾向於後者。因為他並沒有感受到被咬的痛楚。
那麼,已死之人為何還活著?為何還能思考?這裡又是什麼地方?
行動並沒有受限,楊懷朔試著站起來,轉頭就看到坐在上位的人。
不,不是人。
“你是?!”楊懷朔驚撥出聲。他見過怪物,可那些怪物大多還保留著人型。而眼前的……卻是上半人身,下半蛇尾。楊懷朔能看到遍及全身的鱗片,它們又細又密,還散發著鋼鐵般的冰冷。
它的眼睛,也是冰冷的尖瞳。眼角的黑鱗更襯得它冷漠無情,宛如神只。
“你是誰?”楊懷朔又問了一次。
它還是沒有回答。
瀕死的預感令楊懷朔冒出冷汗。這只是心理反應,實際上他沒有冒汗。因為楊懷朔認為自己已經死了。已經死過一次的人還會畏懼死亡嗎?就算會畏懼,也不會有活著的肉身與神經呼應著起反應。
就在他被無情地盯著時,危險的射線突然移開。它看向了劇院的後方,也就是入口處。
“它是黃泉。”
楊懷朔看著走進來的人,瞪大雙眼。
“你……”他又上上下下打量著。“是李銘?”
是他認識的李銘。那個高深莫測、似乎掌控全域性的統治者。可世上會有長得一模一樣的人嗎?
精神分裂?
“你是誰?”
李銘朝他微微笑著,慢條斯理地走到他身邊的座位上坐下。“李銘、博瓦迪亞、或是其他你任何想要呼喊的稱呼。爸爸媽媽也可以。”
宛若讀心的恐怖能力,是他。楊懷朔又一次確定。
“我應該已經死了。”
“嗯。在兩小時四十五分前。你被貪食殺死了。”
“貪食?”
“你給取名為哮天犬的狗。在跟貪婪的鬥爭中它敗了,因此意識迴歸了煉獄,力量卻留了下來。”李銘打了一個響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