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沉下臉來,將那空酒罈子摔碎在蔣淵學耳側:“你儘管叫她來!我與她積怨頗深,若是不徹底算清這筆賬——我不姓齊。”
說罷,他終於抬腳起了身,卻也沒多留,只輕輕一躍,踩著屋簷又尋酒去了。
經此,東侯府的家丁們已是大氣也不敢出。他們忙把蔣淵學扶了起來,湊了袖子上去擦他臉上身上的酒。
客飲居周圍已經圍上了不少路人,有的不明所以,有的捂嘴偷笑,還有的把方才的事情編的精彩非常。
蔣淵學這時候狼狽極了,無奈只能氣得跳腳:“反了他了!簡直反了他了!都看什麼看!再看本公子把你們通通抓起來!”
家丁們生怕他再惹什麼事端,忙哄著他回家去換了衣服再說。
他們一走,人群散了大半,仍然留說故事和聽故事的一小部分。
宋靈雪自震驚中回神,又在這些言語中瞭解了大概。
原來半年前暑期時這位蔣家世子在客飲居受了氣,這半年裡便常來鬧事。
客飲居的掌櫃李英琦本就是個老好人,也不跟他理論,只是過後把賬單遞到東侯府請侯爺做主。
原本也算相安無事,只是前些日子客飲居掌櫃的侄子剛回了京都,也不知在外遇了什麼事心情不佳,進門就把還沒來得及走的蔣世子狠揍一頓。
今日蔣淵學是為“報仇”來的。
宋靈雪抬眼看了看亂羽離開的方向,一時更無助了。
圓月很快升上天幕。
京都郊外,常綠樹林。
亂羽倚著樹幹坐於枝上,一條腿踩著枝幹曲著膝,另一腿隨意垂下。
晚間冬日有風,吹動他的發輕輕飄著。
此刻他一手按在枝幹上撐著,一手提了壇酒舉得高了些。
少俠仰頭飲下那壇酒時,一陣風悄然路過。
淺色的衣襟追著風飄起。
有些凌亂,卻不狼狽。
亂羽很少會著銀白色的衣,更多時候都是較深的顏色,但其實他一身淺衣也別有風姿。
月光皎皎在他身上印出斑駁樹影,也印出帶著醉意的少年俠氣與豪情。
恍惚間,亂羽想起半年前斬殺魔獸的那一夜——
月下美人白衣,風輕起,拂過君心。
正像如今,冬風也路過他的身側——
圓月少俠仰首,一壺酒,滴落蒼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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