惜春聽了,心裡頓感一陣溫暖,於是看著柳湘蓮道:“柳大哥,我告訴你,我是寧國府賈珍的胞妹。我這次是偷偷逃出來的,因為我和哥嫂沒有那種血脈相連的骨肉親情,看不慣我家的諸多不堪,還有我不想被他們胡亂嫁出去。”
柳湘蓮道:“那我更敬重妹子不同流合汙的高潔品性,不知道妹子的芳名叫什麼?”
惜春道:“在賈府,別人都稱我為四姑娘,因為我還有三個姐姐。我的名字叫惜春。”
柳湘蓮道:“春至芳園色色新,品香論豔處處同。試問誰是惜花者,家住蓬萊灌園人。妹子,我希望我可以做這個灌園人。”
惜春滿是疑惑看著柳湘蓮,頓時明白過來,因為柳湘蓮唸的正是自己帕子上繡的詩。
惜春沉思了一會,羞紅臉尷尬地嘆道:“可是柳大哥,你也許不知道,很多人都說,我們寧國府,只怕只有那門口兩個石頭獅子是乾淨的。”
柳湘蓮見惜春說這話時,湧起無限悲涼和無奈,忙道:“我聽過這些話,但我相信,妹子你是乾淨的,我相信自己的眼睛,更相信我的真切感受!”
柳湘蓮說罷,將惜春的兩手執起,放在嘴邊親了一下,溫柔地說道:“四姑娘,如今你既然已經離開賈府出來,就該忘記那些難過的過去,還要想今後開心的事情。眼下我只希望,你別總這樣感傷,一切等到了姑蘇再說,怎麼樣?”
惜春低下頭,臉上泛起片片桃花,只好點頭道:“好,我先聽柳大哥的。以後柳大哥叫我名字吧,我離開賈府,就已經不再是賈府的姑娘,所以你別叫我四姑娘。”
柳湘蓮笑道:“那我叫你阿春,還是叫你妹子?”
惜春臉上已經恢復了往日的平靜,點頭道:“都可以,就是不要叫四姑娘。”
柳湘蓮笑道:“我還是叫你妹子吧,都已經叫習慣了!”
且不說柳湘蓮和惜春如何逐漸默契相處。
卻說這日午後不久,在林家老宅的黛玉剛剛歇息起來和雪雁紫鵑正在在後院,看請來的那些匠人修葺那幾個小屋子,只見阿福進來回到:“姑娘,外面來了幾個客人,說要見姑娘。林叔剛剛出去了。”
黛玉聽了,忙帶了雪雁紫鵑迎了出去。
當一身男裝打扮的彩屏和惜春出現在黛玉面前時,黛玉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尤其她們兩個還竟然和柳湘蓮師徒兩人一起前來。
不過,只驚訝了一會,黛玉和惜春已經擁在在一起,紫鵑雪雁也忙拉著彩屏說笑。黛玉幾個忙見惜春彩屏和柳湘蓮師徒迎進客廳,一面又讓雪雁去告知還在屋子歇息的水溶和水安。
惜春拉住黛玉,眼裡滿是熱淚,急急說道:“林姐姐,幾知道嗎,我和彩屏剛好在瓜州渡遇上了柳大哥和他師父,若不是他們,我和彩屏都可能不在了。”
黛玉聽了大驚,忙問緣故,彩屏於是將在瓜州遇險的事情前後都細說了一遍,聽得黛玉紫鵑驚異不已。
黛玉忙再次上前給跛腳道人和柳湘蓮致謝道:“多謝師父和柳大哥了救了我四妹妹和彩屏!”
跛腳道人笑而不語。柳湘蓮忙抱拳還禮道:“林姑娘不必這樣,路見不平,挺身而助,是我們常在江湖的人應當做的,況且我只是舉手之勞。”
一時水溶水安出來,見了柳湘蓮師徒,自是高興。
水溶笑道:“湘蓮,我今日吃飯時還說起你,估計你快回來了。我明天陪黛玉妹妹去墳地祭祖,準備後天去杭州逛幾天,然後回來歇息幾天,就返回京城。湘蓮,你現在和四姑娘一起來了,我們一起去逛逛杭州,如何?” 柳湘蓮忙道:“我倒沒有什麼。但是我師父說現在開春,想去漠北遊歷,順便會會那裡的故人。我們準備將在虎丘的住所收拾好,最遲也就月底動身。不知道少王爺什麼時候回京?”
水溶笑道:“湘蓮,這樣就更剛好。我們也準備月底回京,到時我們一起回去。我們已經問好了官船,這麼些人,有伴又方便,豈不是最好?”
柳湘蓮看著跛腳道人道:“師父覺得少王爺說的這樣可行?我們一起去京城,到時你什麼時候去漠北都可以。”
跛腳道人道:“我快三年了沒有去過京城,去漠北是想找一個故人,所以到京城後也不會呆幾天,我習慣了自由,可不喜歡京城這樣熱鬧的地方呆太久。不過湘蓮,你若娶親,我無論在哪裡,都會回來看你,喝你的喜酒。”
跛腳道人說罷,看著柳湘蓮和惜春只管笑。
惜春自然知道道人的意思,忙羞紅臉低下頭。
水溶聽道人這麼說,忙問道:“師父也有故人在漠北麼?”
跛腳道人嘆道:“我那個故人,他叫甄士隱,因為十多年前,唯一的愛女英蓮丟失了,家裡又遭了變故,所以隨了我和師兄出家。開始幾年,他都在江南東逛西走,只希望可以找回女兒,可是一直沒有訊息。幾年前他和我一起去了京城,也沒有找到。於是心灰意冷,就去了漠北,說再不想回江南,怕想起丟失的女兒難過。也不知道這幾年他怎麼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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