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後,她便聽到沈雲琛聲調輕微、不急不緩道:“我已回稟父皇,推掉了這門親事。”
若是對尋常女子,沈雲琛必得結尾再加上一句“是沈某高攀不上”,以全了人家姑娘的面子,但是對項黎的妹妹,他不當成項黎對待已是大度。
這話一絲臺階也沒留,項鸞一時愕然,驚詫的目光盯著沈雲琛,遲遲迴不過神。
“為、為何?”許久,她才找回自己的聲音,一時又瞥了顧時歡一眼,只見顧時歡已放下茶盞,以一種瞭然的神色看著她。落在她眼裡,便是極大的挑釁。
沈雲琛道:“項鸞公主不是我中意之人。”
項鸞語調生硬地反問:“那麼誰是?”她其實知道是誰,但這麼被當面下臉,她腦子一時沒多想,便順口問了出來。
沈雲琛以一種看笑話的神色看著她:“項鸞公主這話問得著實可笑了,我中意之人自然是我的妻子顧時歡,還能是旁的人不成?”
項鸞唇瓣動了動。
她的確知道沈雲琛中意顧時歡,從他那會兒千里迢迢去西慶救顧時歡就知道了,這般的責任感與深情也是她將他納入可嫁之人的原因之一,兼之他器宇軒昂、身份尊貴可堪匹配,便是嫁人的不二人選了。
但是,她是不信什麼真愛的,她從小有很多衣服、很多首飾,沒有哪一件能讓她唯一喜歡且一直喜歡,她認為男女之愛便是如此,從來沒有什麼獨一無二、天長地久的喜歡,在足夠的利益面前,不堪一擊。
而她便自問可以給沈雲琛帶來足夠的利益。
思及此,她眼尾上挑,又恢復了平日的傲然,嫵媚一笑:“怎麼,我沒她漂亮嗎?沒她標緻嗎?沒她美麗嗎?”
豈料……
沈雲琛誠實點頭:“論及美貌,項鸞公主確不如我妻。”
項鸞臉上嫵媚的笑意凝固住了。
顧時歡這會兒正在吃果子,聞言差點果子差點卡在喉嚨裡,忙喝了一大口茶一起吞下。
沈雲琛聽到身後的動靜,忙回頭問:“怎麼了?嗆到了?”便給她撫背。
顧時歡臉上蒙上一層淺淺的緋紅,也不知是嗆的還是羞的,或者兼而有之。
而項鸞的臉色卻已一片死白,她咬著唇,望向沈雲琛的眼神已經沒有一絲別的情緒,只剩憤恨。
倘或因為別的緣故拒絕了她,或者委婉地表示並非容貌高低的問題,她還不至於這般生氣。
可是作為女子,她最在乎的是容貌,作為嬌生慣養的公主,她最在意的是顏面,而沈雲琛毫不留情的一句話,竟把這兩處死穴同時戳中了。
餘下準備說的話已經不必說了,若不是她項鸞堅強,被這般當面羞辱早就哭出來了,而她當下只道:“算我瞎了眼!”
言罷,憤憤離去。
沈雲琛顯然沒想過自己的一句話能這麼簡單地結束這場毫無意義的對話,而顧時歡早已笑得前俯後仰,讚道:“人才!是個人才!”
沈雲琛看著她笑倒在自己懷裡,一早上的陰鬱情緒漸漸消散得乾乾淨淨,嘴角也不覺彎起,笑意都蘊上了眉梢眼角。
笑完了,顧時歡從他懷中爬起來,端坐著,一本正經道:“真的拒絕了?她說如果你娶她的話,她可以給你帶來西慶的助力,真的不動心嗎?”
沈雲琛臉色一黑,手便往她腰間探去:“我告訴你什麼叫動心。”
“別鬧!”顧時歡渾身一軟,漲紅了臉推開他,“白日宣.淫不好……”
因這“淫”字,她突然間又想起了正事,臉上羞臊之氣慢慢變成了委屈,拿餘光瞥著他,咬著唇哼哼道:“今早上,京城傳得滿城風雨的傳言,你知道了麼?”
沈雲琛最見不得她委屈的模樣,一把將她攏入懷中:“別擔心,我已想好解決的法子,這兩日就將此事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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