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冠束髮,肩披金箔翎羽大氅,身著一襲墨藍色長袍的男子從天而降。
他半懸在低空,覆手向太子妃推出一團光華。
水藍色光華將蚌殼整隻包裹,接著漫天熒光伴隨著靈氣流,星星點點沁入蚌殼之中。
約摸一盞茶功夫之後,太子妃重新化作人形。
“太子殿下,您快救救宴兒,宴兒被這凡人女子蠱惑,性情大變,竟奪了我的靈珠,將其碾碎,送給這女子敷臉。妾擔心再這麼下去,宴兒會被這女子徹底蒙了心吶!”
太子妃惡蚌殼先告狀,還擰巴出一副慈母憂兒的神情,偽善至極。
太子都沒有詢問初宴究竟發生何事,他直接屈指成爪,猛然發力,將初宴體內的靈力吸攝出大半,接著將其凝成靈珠,渡入太子妃體內。
初宴剛被紫硯附身結束,這會兒正是孱弱,又被太子重傷,他再也支撐不住身形,半跪在地。
太子妃無聲獰笑一記,向他投去勝利者的睨視。
縱使她心裡得意得緊,但其面上瞳中依舊滿覆慈愛。
她慢步踱上前,伸手去攙扶初宴:“宴兒,你莫生太子殿下的氣,太子殿下畢竟還是掛心你的。此女接近你必有私心,為娘勸你還是儘早將其誅殺為好。”
太子妃的演技還不算拙劣,她這不動聲色的微相關切,與先前的狂妄之態大相徑庭。
太子妃早就料到以初宴的脾性,他會作何反應。
果然不出他所料,初宴一把將其推開,他的目光滿覆殺氣:“傷她者,我必誅之。”
太子妃唇角漾起一抹邪笑,她運起掌力,將靈力化作小光刃,朝初宴發去。
只要他出手抵擋,她便瞬間收回小光刃,如此便能造成他傷她的假象。
初宴的確是抬起了手,但他的手驟然被玉合歡握住。
玉合歡將手腕旋轉半周,將自己的手心覆在他手背上,接著扣起他的五指,將他的手掌掌心向外扳直。
靈氣流自她的手心穿透過他的整隻手掌,接著又從他的掌心發散出來。
太子妃的小光刃登時化作實體停滯在半空。
“太子妃你明面上視他為親子,此番去出暗招對付他,何解?亦或者說你的目的並不在於傷他,而是在於離間他與太子的感情?”
太子妃萬萬沒想到她會出這一招,他一時語塞,偷偷扭頭望了一眼太子。
太子的面上烏雲密佈。
太子妃慌了,她磕磕絆絆道:“宴兒,我不是要傷你,我只是想試一下她的反應。”
這話說出來只怕太子妃自己都不會相信,但是當下她也想不出其他藉口。
玉合歡扶著初宴站起身來。
氣氛一度膠著,正當此時,原本要襲擊他們的光刃驟然自行崩裂,繼而化為齏粉。
光刃上所附著的太子妃靈力,驟然化作數道光束,直射入玉合歡體內。
“玉合歡,你感覺怎樣?”
初宴知道,這是她體內的琴心,對於外界攻擊性力量所啟動的消除隱患的反應。
但這反應發生得太不是時候,她體內藏有琴心的秘密,不知是否會因此洩露。
果然,他們這邊的動靜引起了太子的注意。
太子朝玉合歡緩步走來。
他每一步都顯得十分沉重,目光更是混沌得令人捉摸不透。
初宴下意識將玉合歡護在身後,他微微上前一步,向太子見禮:“兒臣恭請父君聖安。”
太子走到他面前,卻無視他的問安,只向玉合歡詢問:“你就是十年前來我靈海的凡人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