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又過去了四天。
經歷了大大小小的十餘次攻城戰後瑕丘還在李見的手中。
城牆上那破爛不堪的武寧軍旗號讓兗海軍馬不敢全力而為,唯恐中了調虎離山之計。儘管各方訊息傳來的都是徐州生變,田牟被逐,而佔了瑕丘的李見同樣是被放逐者,可沒人敢保證這不是騙局,畢竟在大唐歷來的軍亂幾乎都是斬盡殺絕的,像李見這般能帶了幾千人浩浩蕩蕩離鎮的實是未見。
雖是如此可城中的高麗人傷亡也是極為慘重,好在在攻城之前李見已經把獨子送去了魏博,所以現今只能等著訊息了。
至於何弘敬會不會害了自己的兒子,李見並不在意,他還不老,以後還會生養的,對功業來說兒女之情實在算不得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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彭城的大街小巷貼滿了公告,關於劃分田畝之事寫的很是清楚,而在一旁還貼著另一張不怎麼起眼的,則是關於赦免亂軍之事。
黑林都的囚卒終於等來了處置的結果。他們被定性為討伐叛逆的忠軍,因爾未受苛責,不過軍號卻被除了。且因多是罪身,故而需要追查前事依律行事。好在現如今的黑林都多是些無賴,所犯之事也幾乎都是偷雞摸狗亦或毆鬥。所以也不至丟了性命。在知曉了高麗人的下場後倒也沒人敢生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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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登記的七十八戶都分了田畝,分田之時陳權親去的,弄得好大場面,僱傭的幫閒感恩戴德的跪了又跪,演技好的讓陳權都有些尷尬的跟不上節奏。不過效果卻是好的出奇,幾日來杜平忙的不可開交,因田畝不多,只能各種拖延,但也是讓三百多戶得了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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門槍都殘軍被收攏了起來,陳權卻食言了,他照舊取消了門槍都軍號,都打散編入了銀槍都。雖是有些異議,但在威逼利誘之下也是如願。
胡慶方,趙景的家小都不知去了何處,龐家倒是有幾位婦孺,歸還了龐氏父子的屍身又去祭奠了一番,胡慶方和趙景的屍體則被交給了石佛寺處理。
安排好了幾位都頭的身後之事陳權親自去尋了銀刀都的殘軍,又拜會了地方族老,各種許諾不要錢的往外丟,於是威風數十年的銀刀都徹底退出了歷史舞臺,可卻多了一隻陌刀隊,雖然還不能用。
於此募軍之事進展的更為順利,如果不是田畝不夠只能控制數量恐怕會募到兩三萬人。可即便如此還是新募了六千人。
陳權也正式成了擁軍一萬五千人的小軍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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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全晟託人帶了一封信,商議了一番陳權同意了曹全晟的計劃。齊悅和杜方連日來都領軍分別攻打宿州和濠州,戰事並不激烈,本也只求騷擾。
田牟託人送來過一封書信,規勸陳權棄暗投明,而結果是陳權親自率軍去泗州奇襲了下邳,並且險些就攻了下來。
陳權對鄭光是感激不盡,他的存在讓整個武寧亂局變得異常的詭異和安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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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州放良之事十分不順利,整個徐州紙面上粗略估算賤籍也就幾千人,而且各家都有相當一部分哭喊著不願放良。陳權只能把這事暫時擱置了,韋康的謀劃還不到時候。
流民收攏進展也是不順,只因陳權已經沒有可用的田的。
袁家成了徐州楷模,放良十分積極,袁忠謹也順利的成了良民並且去了天平鎮,鄭光已經把兵馬都整頓妥當,只等朝廷詔令一下便取了這平藩之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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盧鈞病倒了,他寫了請罪詔書急送長安,汴州目前來說還是安穩的,只是這暗裡的異動卻是無人知曉。
宋州刺史崔倬愁的是軍士賞賜這是宣武的定製了,哪怕是宋州忠誠,可幾十年都是如此,對於士卒來說這是自己該得的。一旦停了卻也不知道會不會引來變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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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州距長安二千里,朝廷這兩日陸續收到了幾份奏書,沒有一個好訊息。
大明宮內李忱的臉色鐵青,今日的大朝也停了,他已經沒興趣去和百官敷衍,如今最重要的就是要如何處理這接二連三的亂事。
幾位宰相重臣都被召了過來,近來忙著求佛的馬元贄也捻著佛珠站立在一旁,這讓李忱多少有些不適應,好久身側都沒馬元贄的身影了。
楊欽義一直盯著自己的腳面,他明白今天他一定會倒黴的。
王居方侍候著得了聖寵的李溫站立下首,心裡十分不舒服,李溫沒個好臉色的,這還沒有坐上那個位置就是如此,等真的坐上去那自己可還有命?看來必要想辦法把這鄆王踢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