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被人刺殺了。”
那人牽著的馬停下。
“那人可還安好?”
“你同霍將軍有私交?”
“沒有。”
另一個聽後鬆了口氣說道:“生死未蔔啊,聽說被人拿刀貫穿了胸口,血流不止,如今的霍府裡三層外三層都被官兵把守著,防止又有類似的事情發生,也不知是何人膽子這樣大,敢動如今天子的救命恩人。”
貫穿胸口,血流不止……這未免說的有些誇張,沉竹手下有輕重,並未把那匕首捅到底。
但她還是聽得失了神,手中的竹籃不小心掉到了地上,輕微的動靜在無風又寂靜的環境裡格外引人注目,那二人聞聲迅速回頭去看,樹後已不見人影。
那二人對視一眼,下馬前去檢視,在剛走入樹林中時,便被沉竹的手刀打暈在地,沉竹將二人重新拖回到了官道之上,提起剛剛落下的竹籃,無心再去尋那些草藥,踏上了返回村子的路。
回到村落時,阿然正在屋外的一張矮凳上坐著,像是已經等了很久。
“你回來了,我出村看了看,我以為你會晚些回來的。”沉竹邊說著,邊拿出鑰匙將門開啟。
“可是又遇上了什麼事?”阿然站起來向沉竹問道,“你怎如此失魂落魄?”
“沒什麼,只不過今日路上聽聞了些風言風語。”
將鑰匙翻了個面後,面前的門終被開啟,沉竹正準備進門時,被身後的阿然拽住,沉竹回看她,眼裡帶著迷惘。
“你的事,有訊息了。”阿然低著頭說道,她難以面對沉竹的那雙輕易便能引人陷落的眼眸。
“什麼訊息?”沉竹明知故問。
“我來是把解藥拿給你,我還會在此處住一晚,明日我便會返回覃國,你可以明日走,也可以現在就走。”阿然邊說邊將一個小小的木盒塞到了沉竹手中。
“他死了?”沉竹沒注意到自己的聲線有些顫抖。
“死了。這次訊息要緊,所以來得也快些。”阿然說完停頓了半晌,像是在下定什麼決心,“七日後霍府出殯,你若是想去,可以遠遠地去看看,服下解藥,賦淩司不會再管你的事。”
說罷阿然走進了屋子,只留下聲音。
“人死不能複生,你莫要太過傷心,該向前看。”
阿然在屋內沒有聽到哭泣的聲音,她本以為沉竹又在默默的流淚,在屋內左右徘徊了半晌,沉竹還未進屋,她便出去檢視。
明亮的月色打在沉竹身上,蕭條卻又泛著光芒,她沒有在哭泣,阿然鬆了口氣。
“明日午後我打算啟程,你可要同我一起離開?”阿然輕聲詢問道。
沉竹的回答很小聲,她湊近了才聽到。
那不是一句答案,更像是一句說服,說服自己拋下過往,走向新生。
“該向前看,該向前看……”
沉竹對著清澈的月色一遍遍重複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