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謝你。”沉竹說著在屏風後接過了阿然遞來的那件淡粉色的外衫換上。
“既然洗好了,便同我一起抖抖這被子上的灰塵吧,我們今晚還是要找個地方睡覺。”
抖完被子上落得灰塵,沉竹感覺自己方才的冷水白泡了,她和阿然都被這被子上飛起來的灰塵嗆了不止一聲。
“今日先將就一晚吧。”阿然尷尬地笑了兩聲對沉竹說道,隨後用手想要擦掉臉上的沾到的灰塵,不想沾上了更多。
見到這幕,沉竹今日的心情總算是輕快了一些,她的嘴角微微勾起一個微不可察的弧度。
“好。”沉竹答應道。
床榻不大,躺沉竹與阿然兩個身形纖細的女子只能算是剛好。
不同於沉竹的疲憊,阿然此時仍有使不完的精力。
她躺在床榻上,看著天花板,眼睛眨了又眨,不甘於這個夜晚就這樣結束。
“沉竹?你可還醒著,同我講講燕京的事情吧,民北街上的那間果脯鋪子可還在?城中的酒樓如今盛行怎樣的菜式?”
沉竹對著牆壁側躺著,閉著眼聽阿然說了一串話,深吸了幾口氣,還是開口說道:“你去過燕京?”
“去過,兆國國內我只去過燕京,如今還多了這間村落。”
“那間果脯鋪子還在,酒樓我不常去,最近的一次,也沒能吃上盛行的菜式。”
“我也不常吃那些精緻又流行的菜式,先前在燕京時,我最愛去酒樓了,喝上幾盞酒,點一兩盤下酒的菜,好不暢快。”
“覃國也有酒樓吧。”
“我不喜一個人去酒樓,賦淩司的事務繁多,我也就很少去酒樓了,眼下只在冬夜裡偶爾溫一兩盞酒暖暖身子,先前覃國內我也有個酒友,不過他如今也走了。”阿然說得有些悵然,便轉了話題向沉竹問道,“你可想好了?今後要做什麼?”
再次聽到這個問題,沉竹依舊簡單地回答道:“想好了。”
“做什麼?”阿然的好奇被點燃,她向沉竹追問著,“可是也要在賦淩司當差?你可愛喝酒?”
“我不打算在賦淩司當差。”
沉竹一句話便澆滅了阿然的熱情。
“這樣。”阿然的話裡有掩不住的失望。
“你怎篤定我一定會活下來?”沉竹轉過身子來,看向阿然問道。
“你都來到這裡了,若是活不下來豈不是太可惜?總要說些開懷的事吧,我第一次來送解藥,沒見過之前的人,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便什麼都說些,先前那個給我來送解藥的人也什麼都說一些。”阿然想了一陣,依舊輕快地回答道。
屋子很小,兩個人擠在一張榻上,蓋著一張被子倒也有些溫暖。
“若我沒能成功,是你殺我嗎?”沉竹向上摟了摟被子向阿然問道。
“是。”
阿然毫不避諱地回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