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馬車的半個身子都越出了城門,他才高喊著“我也去!我也去!”,大步跑著追了上去,跟在了馬車的末尾。
被霍間重留在周邑的手下曾不止一次地截下那位手拿昭王信物的女子的書信,將其拿去給霍間重過目。
信上的內容大致都相同,寫其對親人的思念之情,送往的目的地也都是平城。
霍間重沒道理不讓這樣的信送出,在驗過信上沒藏著什麼別的資訊後便讓人送出。
久而久之,手下的人便不拿此信給霍間重過目,簡要讀過信中內容後便叫來信使將信送到平城。
他們捉拿此女子時十分順利,她身邊的那些護衛都被她派出去尋人,身邊只有一個侍女相伴,
當返回周邑的霍間重叫人拿著信叱責他們時,他們才醒悟過來,百密一疏,還是被這一個侍女鑽了空子。他們忙著查驗信件,卻忘了查驗那支本不該出現在侍女頭上的金簪,做空的金簪將這封信恰巧在那時被信鴿帶到了平城。
剛抵達周邑,霍間重和沉竹便帶著梁朵去到了看管梁依的院落之中。
梁朵剛一抵達此處便慢下了腳步,這裡的佈置顯然不似她姐姐信中所說那般艱苦,亭臺樓閣,院中甚至還有一個小巧的池塘。
“阿姐!”梁朵遠遠瞧見了梁依,便急著跑了過去。
在此處見到梁朵,梁依很是意外,她看到了跟在梁朵身後的來人,錯愕地接受著梁朵的擁抱。
“你怎來了此處?”
“我在平城從楚尹處看到了你的信,便急著前來看你,這些時日你過得可好?”
楚尹是她從燕京帶至平城的護衛,是她最信任之人,她之所以寫信給楚尹便是期望她能想法子助自己擺脫現下的困境。
梁依點點頭算是回應了梁朵的關心。
“你怎會被這些人關在此處?這其中可是有什麼誤會?”
梁依沒有回答梁朵的問題而是反問道:“你是如何與這些人相識?”
“我在臨城遇到了沉竹,彼時她遇到了難處,我便讓她隨商隊一起前行。”
梁朵口中的沉竹無疑就是身後站在霍間重身邊的人,梁依打量過去,即刻便確認了沉竹便是自己要找的霍夫人—趙葉芊。
她覺得可笑,自己尋了半天的人原就在自己的眼皮底下順利的從仲陽逃脫,一路安然無恙的抵達了周邑。
但到底是她不想梁朵沾染這些事情太多,才讓她一無所知,造成如今這樣的局面。
她不再隱瞞,將事實向梁朵吐露:“你的商隊一路上可是遇到了不少官兵搜查,其中便有我派去的人,我要找的人便是你口中的沉竹。”
“阿姐緣何要找沉竹?”
回答梁朵的只有沉默。
梁依在等楚尹派人來,可來人只有梁朵一個。
她意識到,她已然被昭王放棄,現下所在的寧靜院落之中興許就潛藏著殺手,等著將她滅口,將她所知的事實掩埋。
這些時日的僵持讓她無力再去等待,可看著眼前的梁朵,她心中還是不捨。
她起身緩步走至沉竹身邊,拔下頭上的金簪,迅速抵到了沉竹的頸旁。
她還是想盡力搏一條生路,不論是從何人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