切肉時,沉竹看好了位置,右手幹脆地將刀落了下去。
“嘶。”沉竹吃痛出聲。
“何事?”霍任芙聞聲轉頭,一眼便看到了沉竹手上的傷口,“嫂嫂可是切到手了?我去拿清水來先沖洗一番。”
沉竹將左手放入霍任芙拿來的清水之中簡單沖洗過後,霍任芙用紗布幫她包紮。
“許是長時間未下過廚,有些生疏了,今日這菜怕是做不成了。”沉竹飽含歉意地同霍任芙說道。
“嫂嫂現在可好些了?還疼嗎?”
“好些了。”
“怎能好些了?嫂嫂總是將事說得輕松,足足將指尖切了一小塊肉下來。”
“當真無事。”沉竹安慰著神色緊張的霍任芙,與從同時用清水將染血案板沖刷。
“嫂嫂莫要再管這些事了,快隨我去前廳坐著歇歇。”
不待沉竹回應,霍任芙便拉著她走出了膳房。
前廳之內,霍任芙將茶水倒滿沉竹面前的瓷杯,向她問道:“兄長自那之後可還有送信來?”
“並未。”
“也是,此時戰事怕是已經發生,也不知他是否安好。”
“你緣何傾心於小葉統領?”
“我與葉準很早便相識了,我第一次見他時,他比我兄長矮一個頭,跟在我兄長身後。”
“小葉統領與夫君在戰場上相識?“
“應當是的,他同我們一般,無父無母,自打見他第一眼我便心悅於他。我天天跟著他在滁州的一個小院裡轉來轉去,那是個令人難忘的夏。”
“後來。”霍任芙喝了口茶繼續講到,“他不知何時便極少同我講話了,同兄長一般變得寡言。再後來,戰事愈加頻繁,兄長掙得的功勳也越來越多,需要我打理的事情也越來越多,我便也沒辦法跟在他們身後轉來轉去。到了今日,我也分不清對葉準的心意是歡喜還是從幼時延續至今日的習慣。”
“分不清便無需分清,只隨當下的心意做事就好。”
霍任芙停頓了一下才回答道:“嫂嫂說得在理。”
“今日是我耽擱了些時間,現下日已沉了,膳房也應當將吃食備好,你我移步正廳用飯罷。”
月的模樣逐漸變得明晰,沉竹手上的傷口也逐漸癒合。
廷正監在城中的搜查依舊沒有停止,只是在她看來像是虛張聲勢,城中每日依舊有大量的人員流動,這群挨家挨戶搜尋的廷正監侍衛似乎在等著賊人的下一步行動。
這幾日,沉竹除了在思考著如何去尋找辨情使的蹤跡,也在思索著如何將寫給霍間重的信寫得更有新意。
面對霍間重送回的書信,沉竹寥寥的回應總是顯得不夠真心,她試著在寫盡日常後新增些自己的心境,這種方式,倒是將信寫得很滿,一不留神便寫夠了兩頁。
沉竹滿意地收筆,將信小心地折疊,塞入信封之中。
若是當真能找到辨情使,便說不定能與賦淩司取得聯系,解藥也便有了可能,自己的生命或許便不會在幾月之後結束。
可若是自己重新收到賦淩司的來信,自己會果斷的斬斷現下的一切聯系,做出傷害霍家的事嗎?沉竹猶豫著給不出答案。
但很快,她便不再為這些八字沒一撇的事困擾,將身上的棉被掖勻後,陷入了睡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