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竹側身堪堪躲過,但刺耳的鈴鐺聲即刻出現在耳畔。
門外的守衛隨即沖了進來,卻只見一個黑影翻出牆。
“快追!”領頭的人大喊道。
在此之後,身邊人釋放出手中的訊號,一抹亮光伴著聲響出現在微泛白的上空。
待那些侍衛翻牆追趕之時,沉竹並未遠離,而是伏在不遠處的房簷之上,將腳下的瓦片擲向另一邊的空著的街道之上。
追趕而來的侍衛被破碎的瓦片聲吸引,沉竹則從相反的方向逃離。
她走著與來時別無二致的暗巷,有驚無險地趕在天亮之前回到了霍府。
換上早已備好的寢衣,將略帶塵土的夜行衣放入櫃子,再重新躺倒床榻之上閉上眼,來不及將拿到手的線索仔細檢視,沁蘭在不久之後便敲響了她的房門。
“夫人可起了?今日還要去赴李夫人的宴席。”
沉竹悶著聲回答道:“起了,你進來吧。”
她掐著沁蘭推門而入的那一刻將腿邁下床,邊揉著眼睛邊向沁蘭問道:“水可備好了。”
“備好了。”
“夫人先去洗漱,我待會兒為夫人梳個時興的發髻。”跟著而來的沁菊語氣歡快地說道。
沉竹洗漱好坐在梳妝臺前,沁菊將她不久前才拆下的頭發重新挽起。
“夫人今日怎的看去這般無精打採?”沁蘭看著她眼下的青黑,輕聲問道。
“定是憂思將軍徹夜難眠。”沁菊笑著打趣。
沉竹也就應下她的話頭,淺笑著微微低頭。
“夫人要注意自己的身體才是。”沁蘭話中的擔憂並未因此減少半分。
“既如此,今日戴這支簪子可好?”
沁菊手中拿著的是霍間重送給她的那份眾多生辰禮的其中一支。
見沉竹點頭後,沁菊將那隻玉簪斜插入她的發髻之中,清透的玉色同赤色的玉珠相得映章,也算將她暗沉的氣色拉回幾分。
李夫人設下的宴席排場並不大,只是備了茶水點心,邀了些官員家眷前來一同說話品嘗。
沉竹應下此宴本是想從李夫人口中再得知些那案件的經過,不想她剛踏入府門,便被李夫人拉到一處隱蔽的亭臺之內。
“李夫人尋我何事?“
“上次你家開府設宴,是我失言,霍將軍此後又找了我家夫君說明事態狀況。實是我有錯在先,在此特向夫人道歉,萬望霍夫人見諒。“
李夫人神情真摯,言辭懇切,看得出是誠心向自己道歉,可此事既在此處翻篇,她就再無追問的可能性。
“李夫人這是哪裡的話,你我身為臣婦,為夫君憂思朝堂事務在所難免,只是想必那日李夫人在情難之下才會同我說到此事,不知夫人可否同我說說此案何處令夫人為難,我也好為夫人解憂。“
“不過是覺得一案未查清便草草結案決定情理上有些難容罷了,那時情急才會向夫人提出此事。”
沉竹見再問不出什麼,便也不深究,笑著同李夫人說道:“夫人想開便好。”
“還是多謝霍夫人如此為我著想,前院已備好了茶,夫人隨我前來吧。”見沉竹的態度緩和,李夫人的語氣也輕鬆了起來。
前院之內茶水與點心備得很足,可沉竹卻未將手中的茶飲完一杯,將盤中的點心動過一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