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姒又被“情侶”這個詞嚇到了。
她跟厲遠現在,到底算是什麼關系?
算情侶嗎?
安姒抓了把頭發,感覺這個問題好驚悚。她聽別人說厲遠是帝都來的,在杭城呆了好幾年,不知道為什麼不回去。也知道他是赫赫有名厲氏峰海的太子爺,他身份顯赫,家財萬貫,跟她之間有雲泥之別。
可是除此之外,安姒捫心自問他對他其他資訊知道得甚至比旁人更少。
他喜歡去玩的地方很多,但她僅僅知道一個“不良夜”。她聽說他滑雪、射擊、賽車樣樣行,可她一樣都沒親眼看他玩過。
他家裡還有誰在,父母對他如何,為什麼不回帝都,以後會一直留在杭城嗎?
如數個問號迎面砸下來的時候,安姒發現她現在探尋兩個人是什麼關系屬實太早。
她總得先了解他吧。
可怎麼瞭解他呢。
安姒拄著手杖坐在沙發上。
奶油色的真皮沙發輕輕一坐就陷了進去,像棉花糖似的松軟,十分解乏舒服,她甚至可以坐上去輕輕地上下彈一彈這樣玩。
這沙發她沒坐一會兒就想躺上去。
安姒平時在外挺注重儀表坐姿,可是在這麼個綿軟軟的大沙發上,她一星半點都坐不成規矩的摸樣。
可厲遠就行。
安姒回想起剛進屋時候,厲遠坐在沙發上翹著腿看她。
他模樣極不正經,可端坐的姿勢卻仍然很正,他能把隨隨便便一個可愛風的沙發坐得提升好幾個檔次,這就是他骨子裡透出的矜貴氣。
第一次感受到這種與眾不同的氣場時,是在不良夜。
他也是歪歪斜斜地靠在沙發上斜躺著,手裡夾了根煙,慢悠悠地抽著,舉手投足彰顯一股貴族氣息。
他是厲氏峰海的太子爺,從來不是真正的混混,他雖然身上有股子社會氣,可根真正的社會人完全不同。
安姒抿了抿唇,想到了一個詞:江湖氣。
她眼睛亮了亮,欣覺這個詞很適合厲遠。
他身上有俠者的仗義,有江湖豪氣,有桀驁不馴的叛逆,還有張揚恣意的不羈。
想著想著安姒唇角微微翹起,與此同時大門咔噠一聲從外開啟,厲遠手上提著熱乎乎的燒烤,還帶了幾瓶啤酒,正滿頭大汗地站在外面。
他開門沒想到安姒會坐在客廳裡,愣在了門外。
這個時間不早了,他以為她洗漱好會關上主臥的門自己睡覺,沒想過她會坐在這裡等他。
女人穿著新換上的薄荷色睡衣,短袖下是潔白如玉的手臂。
顏色是“不良夜”那天她身上穿的色彩,當時厲遠覺得她像盛夏中的一株薄荷草,清涼淡雅。
褲子他忘記叮囑買長袖,現在這個接近7月的天氣,家政人員自然買的是短褲。
褲長堪堪只到她大腿上面一截,膝蓋之下的小腿又細又白,腳踝的骨頭微微凸起一點,下面是一雙光著的小腳丫,指頭粉嫩。
時間彷彿被人按下了快進鍵,厲遠有一瞬的錯覺,好像時光穿越到了很多年之後。
某一天他應酬完回家,路過樓下的燒烤鋪,捎了些美味上樓,開門屋內壁光一盞。
有人給他留了燈。
有人坐在沙發上,擦著濕發,光著腳丫等他回家。
見厲遠傻愣愣站在門口,安姒拄著手杖過來,要接他手裡的東西。
啤酒重,厲遠擋了一下沒讓她接,人也算是反應過來了,反手把門帶上,抬眸看她。
他關門之前安姒也正準備關門,只是動作沒他的快,這會兒一抬眼,視線剛好跟他撞上。
外面天氣炎熱,厲遠又是怕熱愛出汗的體質,這會兒功夫滿頭滿臉都是汗珠,黑色的短發像被水洗過一樣。
這幾天的天氣屬於悶中帶熱,空氣中熱乎乎黏膩膩的,讓人很不舒服。
可厲遠身上雖然汗多,安姒卻沒聞到他有難聞的汗味,反而是因為出汗他身上的男性荷爾蒙味更濃了,沒來由弄得安姒臉倏地紅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