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處軍營之中,沈新臨睡之前添了個畫畫的習慣,全神貫注之時,急匆匆的馬蹄聲越來越近,傳信兵帳外來報:
“燕朝新皇今早突然癱了,口不能言手不能動,整個津興府如今都由秦皇後做主,違抗者死。”
“燕熙川突然癱了可有原因?”沈新收好冊子,看了一眼著急忙慌趕來的段玉誠等人,又問傳信兵。
“世人皆傳此事是秦皇後所為。”傳信兵回。
“主公,我們可要順勢而為?”鄒飛鷹摩拳擦掌,躍躍欲試。
“全軍整裝即刻北上,攻破津興府。”沈新下了命令。
敵軍聲勢浩大的往南推進,戰事愈緊,風雨飄搖。
秦安安抱緊懷中小人,戀戀不捨地放開,露出一抹溫柔的笑:“弘兒,白鹿洞書院招生嚴苛,你此去求學一路必定要認真讀書,雲寒哥哥會有一直監督你的。”
“爹爹放心。”燕弘眼眶憋的紅紅的,努力不讓自己哭出聲來,順著他爹的話往下說,“我一定會進白鹿洞書院,讀萬卷書行萬裡路,不虛此生。”
“走吧。”秦安安摸了摸燕弘柔軟的碎發,輕聲道。
“主子放心,奴才一定護好小公子。”
“來世必報君恩。”秦安安彎腰作揖行了一個大禮,望著馬車,久久不能回神。
夕陽日下,秦安安身穿明黃衣袍,彎腰給燕熙川掖了掖被角,一邊給燕熙川喂藥一邊說:“大燕要完了,我已經把弘兒送走了,希望他能普普通通、平安順遂過完這一生。”
“唔唔唔…”燕熙川張了張口,氣的臉色通紅,卻說不出一個完整的句子。
“不信?”秦安安嗤笑一聲,“從你逃離上京城那一刻大燕就已經完了,你在津興府所做這一切都是在茍延殘喘,我不過是加快這個程序而已,如此也讓百姓少些折磨。”
“沈新絕不會與你聯手,與其等城破之日任人宰割,不如自己選個漂漂亮亮的死法。”
他擦幹燕熙川下巴上的藥漬,在燕熙川滿臉驚懼之中,一口飲盡碗中餘藥,“放心,你我相識多年,相愛一場,我不會留你一人吃苦受罪的。”
沈新率兵到時,只見兩具至死纏繞的冷冰冰的屍體,他輕嘆一句:“收斂好兩人屍骨,找個風水寶地合葬吧。”
“是,主公。”
對疆土舊民,沈新行事還會斟酌幾分,面對夏齊兩國的八萬軍隊,他打仗以速勝為主,不過兩三場大戰,兩國便被打的元氣大傷,不斷後退瘋狂逃竄。
沈新乘勝追擊,將兩國打出雁門關外,簽訂了友好的三國盟約,才大張旗鼓的班師回朝。
城門之處,秦寧站在最前方,沈瑾沈瑜緊隨其後,一眾人等按照站位隨侍兩側,迎接勝利之師。
沈新緩緩走向秦寧,牽起他的手,面向眾人朗聲道:“燕朝已覆,邊關已平,新朝當立,我們夫夫二人一同撫定萬民,開太平盛世,國號為‘乾’,十日後舉行登基大典,昭告天下。”
“陛下萬歲。”
“後君萬歲。”
“萬歲萬歲萬萬歲。”
呼天震地的敬呼從四面八方傳來,秦寧湊近沈新,低聲詢問:“十天能佈置好登基大典嗎?”
龍袍皇冠、場地搭建、禮樂奏演,這些都需要提早準備,十日時間可能連一件龍袍都做不完。
“我離開之前就安排好了,放心。”沈新滿臉笑意,扶著秦寧上了馬,二人同乘一騎,伴著一路行禮問好,駛向皇宮。
二十日的工期壓縮到了十日,跟在後面的諸多同僚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表情猙獰,場面堪稱天崩地裂。
一刻鐘後,該安置大軍的安置大軍,該監督場地的監督場地,該寫詔書的寫詔書…人如鳥散,只留沈瑾和沈瑜帶著幾名隨從在街上閑逛。
“二哥,咱們什麼時候回宮見大哥?”沈瑜拿著泥人將軍問。